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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鞭一样的链索长长拍击在了水面,水丈起白柱腾飞,溃散了聚拢的白色蝴蝶,光线一下便趋暗了一大片,当他再继续时,那些白色蝴蝶却一下附上了他的黑红链子,任它用力掀,推进入水上天,都摆脱不了,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所有的缝隙都被白色蝴蝶填补,最后好像给它的表面铎了一层白色的银辉。
“耍这种把戏,又有何用。”
巫马重羽双眸精光迸射,单手快速结印,一则繁复而优美的咒法刻绘而成,满天的暗色一下汇聚于他身,一条没有实体的巨大黑蟒在他身上盘缠一圈,便嘶地扑向长链上的白色蝴蝶,它所至之处,风声冽冽,一圈绞转喷而来,白色蝴蝶碎翅断翼残落大片,像秋日的银杏落在湖面悠悠荡荡地铺阵开来。
“或许呢……”
消失已久的秾软女声空空淼淼地从上空传来,却不知从哪一个方向,四面环音。
巫马重羽捕捉不到声音的来源。
水面那些残落的蝴蝶骤然化成了比湖水更幽暗的紫黑色,它边渡一层不详的紫红,瞿染层叠的深蓝,汇成一种令人心惊的色调,然后它吐舌一卷将黑蟒连带着长链子一并咽入腹中,那一下爆发的强大吞咽之力几近强悍无比,其中还有模拟着腹绞肌肉收缩压辗,像是金属咬合机哪怕再坚硬的物体被搅入都会啃得粉碎成渣。
巫马重羽后撤用力,却被牢牢地吸拽着朝下,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前端破碎开来,他忽觉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意袭来,远比肋骨打断更猛狠,他嘴角溢出了血,面色惨白,剧烈颤抖的眼眸朝胸前一瞥,只见舌尖血施下的咒术被破。
陈、芮!是她做了什么,破了他的咒术!
不待他的痛意缓过劲来,黑色的蝴蝶穿境过隙,掠过湖面,扑楞的扇翅声有了啪哒啪哒的回响,像一张黑色的网向他罩来,他躲闪不及,被裹入其中,如同先前陈芮被鬼头啃噬一般,他在这些暗黑蝴蝶的夹击之下,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手上、颈项与脸上皆不可避免。
“你还有什么本事没有施展出来的,我都可以一一领教,在你最得意、最自傲的领域胜了你,这才叫作赢,否则胜之不武,你大抵是不服气的……”
天空中分布着的黑蝶像一只只暗夜中睁开的蛊惑眼睛,在这其中渐渐显现出一道霜色湿润的纤瘦身影,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掌不由分说地向他推去。
他便重重地撞向岸边,擦过半人高的草地滑动数米,然后截止停下,翻身呕吐了一大口血。
她至上空踏光而来,白色的蝴蝶像慕恋花蕊地围绕在她身边,她身上的血渍被湖水冲刷干净了,风吹白了光线,清凉幽嬛欺世罔俗,眉目秾冶,眸如墨研,水藻般的发丝流溢于一身。
一只精巧的小脚踩在他的胸前,他抬目,迎上的却是一只浮光追逐无一丝质色的漂亮小手。
她扣住他的颈,令他的头被迫仰起,一下五指收紧。
缺氧的窒息令他苍白的脸开始涨红。
她凑近他的耳廓旁,低声道:“为了令阁下心服口服,陈芮可是没有用上其它手段,很单纯地与你斗法。”
大约在他快胸腔快爆炸时,她又骤然放开,看他控止不住本能地大口喘息,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估计他这一生,从未有现在这样的屈辱、不甘、愤恨无力的感受。
她受的,她都记着,并一一还给了他。
“可你还是输了。”
她道。
她、在、羞、辱、他!
巫马重羽呼吸粗重,白壁有瑕的面容一片阴森冷凝,他口中全是血沫,但却没有陈白起以为的愤恨羞恼,而是很快地诡异平静了下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他一把拉过她,在她反应不及时,一口恨咬在她的颈肉,他是用上了狠劲,齿肉一交错,属于另一个人的腥甜便涌入口中,他将口中的血咽下再将他的血浸入。
陈白起痛哼了一声,直接肘撞开他,然后捂起后颈倏然站起。
而倒在地上的巫马重羽低低地喘息,偏起半张脸,如仙堕魔,眼尾猩红,同色妖孽的唇瓣似扬:“结、契!”
陈白起瞳仁一窒。
忽然心底涌上一种不妙的感觉。
两人脚下同时亮起了契咒,她低头一看。
“汝会成为吾之仆下,吾之结契者。”
他虽被她整治一番浑身狼藉凌乱,青丝如盘逶迤于耳畔胸前,湿衣紧贴苍白的肌理起浮,眉与睫,墨黑如画,湿泽润湄,但眼神却像钢刀坚锐,一字一顿,好似在享受着摘取这酝酿了许久的胜利果实,慢慢品尝着:“当初巫族是如何臣服于白马氏,尔便会如何臣服于吾巫马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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