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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摇头,她看着她的眼睛,有种遗光隙驹而过,她道:“槐花姐,你身上也还有伤,煮粥的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槐花在她的目光下,徒然生出一种不能违背的感觉,于是她咽了口唾沫收了声。
陈白起出了门,洒落的银辉月光在她身上逐渐隐匿,她的身影便融入了黑暗之中,失了踪迹。
——
城南一座白墙红门的宅府内灯火通明,前厅席间酒气熏天,下面人敞衣露胸笑闹着,舞姬逶迤蛇舞,靡靡之音混着香脂气,恍若坠入酒池肉林。
牙索坐在正位,一条腿恣意支起,靠着狮雕山背,正啃着一根羊腿,白森森的牙齿锋利,几口便嚼碎咽入喉中。
他身边也有两个陪酒的游女,可她们只敢低头跪坐在一旁当摆设,可不敢像下面的那些一样柔媚靠近,只因前不久有一个游女自侍貌美而靠近他,却被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地一脚踢飞。
或许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挺无趣的,牙索漫散地出声道:“人死了没?”
“哈哈哈,医不肯去,他又一直烧着,就算现在没死,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底下人道。
牙索一下抛下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羊骨头,起身撑了一个懒腰道:“那倒是可惜了,难得瞧着一个有那么几分真本事的人,可谁叫他偏要与爷我作对呢。”
“校尉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呢,不跟小的们一块继续庆祝了?”底下人闹腾着。
牙索偏过头,白了他们一眼,咧嘴一笑,唇红齿白的模样却不像个善男信女:“滚,老子凭什么陪你们这群龟儿子!”
笑骂完后,牙索便有几分醉意地回了房,他这厢刚躺下窗户传来“啪哒”一声,从他这边还能听到宴席上那群人嬉笑吆喝玩闹的声音,所以那一声轻微的响声并没有惹他注意。
他偏了头看了一下,然后嗤笑了一声,又枕臂而眠。
“你的警觉性原来这么差啊。”
像风一样、像雾一样,靠近时不留丝毫可捉摸痕迹的声音钻进了牙索的耳中。
他蓦地睁眼,翻身而起,第一时间取出枕下的鸳鸯双刀。
“谁?”
他目光凝聚成针尖,四下环顾一圈,却看不到人。
“恃强凌弱、背后偷袭,像你这样的人该是时时提防着些才对,可这样放松该如何是好呢?”
那道凉凉带笑的声音像是背后灵一样在他四周响起,无论牙索怎样感应都找不到方位。
牙索不相信,他跳起来,挥臂乱砍,房中的摆设被他破坏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是人是鬼!”
这时一只从黑暗之中伸出一支白皙如玉竹的手臂,那软绵如云的手掌轻推了他一下,但牙索却像整个人都脱力了一般翻身倒在了榻上。
然后一道无法直视的寒光划过一道月弧直刺向他眼睛,他瞠大双眸,瞳仁一紧。
他以为下一秒他就会被刺穿头颅,但那道凛冽寒光在离他的瞳孔一寸之距堪堪停了下来。
他连呼吸都停窒了。
他这才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看到骑在他身上的人身形纤瘦而矮小,她手上握着一柄匕首,而那尖锐的一端正直逼他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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