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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和阿锦关了临石居的门,谢绝见客。
桀宇走到门口看了用浆糊贴在门上的贴纸,皱眉,阿穆却在心里憋着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家公子定是在想这浆糊贴在门上到时候留下的印子怎么办。
这个府邸,哪里都不重要,只有这临石居,公子很是看重。
桀宇站在门口,盯着那张纸看的时候阿穆已经去敲门了。
“扣扣扣……”
“没开。”
阿穆无奈的告诉桀宇,桀宇皱着眉,他是在想当年建府邸是光想着要还原,怕他等的人回来了不愿意进这临时居,却不知道那人就算进了又能做些什么。
阿穆见桀宇看着那扇门,没反应,觉得他们家公子被惊呆了,准备自己再敲一遍,刚刚伸手,桀宇突然在身后说道:“走吧,这样也好。”
表面的淡然实则内心风起云涌。
当年那个总是把它当成木偶人的人,如今也学会了将他拒之门外。
临渊在门内透过门缝,看见桀宇和阿穆离去,长舒一口气,她在人界学了织布,回了涯安境这手艺就落下了,她想起人界的隋溪一脸骄傲的告诉她,她是锦绣坊最优秀的姑娘。人界之行终究是有所收获的。
摆出了织布机,拿出梭子,开始教阿锦,她这个锦绣坊最优秀的姑娘教出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差。
自从被桀宇安排在临石居诵经之后,她千方百计说服阿锦,弄来了一架十分有年代感的织布机。
在这个府邸里,这种事情只有阿锦做得到,除了桀宇,就只有阿锦能使唤得了阿穆了。
临渊摆弄几下织布机后,开始将阿穆买来的丝线摆好,开始织布,刚开始时还有些不熟练,渐渐也做得有模有样的。
临渊很不满意,要是隋溪看见她织成这样,估计会直接把她拉开,然后自己上去修补,然后再捂着眼睛继续放任她,这是隋溪的标准,锦绣坊的人里,大概除了隋清,也就没几个能入得了隋溪的法眼了。
但是,临渊绝对是隋溪入不了的眼的人里最不堪的一个。
在出涯安镜前,临渊觉得自己虽然学医不成,但学别的也学还算冰雪聪明,毕竟桀宇教她酿酒,这件事她就做得非常好,自从遇见隋溪,她就备受打击。在人界的时候临渊心里装着涯安境的事儿,不去深思,如今有了时间,日日在临石居诵经念佛的,就感觉备受打击。
然而,这曾经备受打击的技艺却在阿锦这里找到了存在感。
临渊在织布机上三两下的摆弄让阿锦眼前一亮,临渊感叹,这涯安境,始终还是闭塞了些。在人界不入流的织工,到了涯安境也是个手艺人。然后临渊和阿锦就在临石居闭门谢客,安安静静的织着布。
“公子,你真打算让临渊姑娘诵那经书半个月啊?”阿穆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临渊她倒无所谓,只是阿锦关在临石居已经许多年了,性子已经变得平和寡淡,要是这念念佛经,又悟出个什么禅意,他又要修禅多少年才追得上她啊。
“她在悬岭中被人下了套,诵经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定住自己的心。”悬岭那个阵法,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蜉蝣和他说那个阵法是天界秘法,他在那个阵法里差点迷失。
桀宇还没有研究出是什么秘法,这几卷经书,都是从河渠拿过来的,这老冥王日日诵经,才能抵抗河渠对人心的侵蚀。据蜉蝣的描述,他只能先用这几卷经书减轻阵法对临渊的后续影响。
阿穆沉默,他实在没有理由将这件事与阿锦联系起来,整个因果关系里,都没有阿锦,不过公子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是阿穆想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不过目前看来,临渊并没有领略到他家公子的善意。
临石居出品了第一块料子,是由临渊和阿锦一起制作的,丝线之前已经染好了颜色,临渊看了看,远不如锦绣坊的罗云锦。
阿锦沉溺于织布的乐趣,坐到织布机一旁,拿着梭子,有模有样的干了起来,临渊则在一旁添柴看火,偶尔也看看佛经,计算着回沈家的日子,脑子里偶尔出现的画面让她摸不着头脑,脑子里经常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有人在找她。
临渊甚至怀疑这个声音是笛曰发出的,但是藏起笛曰这个声音也还会出现。
她要计划出去一趟,那声音,和之前那块石头里的声音太像了,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非常的体质什么时候非常什么时候寻常。
“阿锦,你知不知道悬岭沈家?”临渊找到一个突破口,阿锦说来到底是桀宇的人。
阿锦轻轻摇摇头。
“前段时间我不是还带着一只魂魄去过你家吗?”阿锦狐疑的看着临渊,她怀疑临渊可能又要盘算什么。
“人与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啊?”临渊有些失神,像是自问自答。
“相貌、性格、血脉。”阿锦想了想说道,不过一会儿笑了,说:“我不缺样貌,但是去不知道我这身血脉的归属。”
这话说得感伤,选择走入临石居,不都是这些东西作祟吗,这身血脉的归属,她一定会找到。
临渊脑子里的弦闻阿锦言立刻搭了起来,或许她这身血脉真的有什么不同,从悬岭的结界出现后,家族中便有人视她为希望,说她肩负着那位神祗的使命回来。
说不定就是这身血脉了。
入非凡境,都是闭着眼睛回来的,那她闭着眼睛说不定就能进去那个亭子,阿爹说过,有时候,眼睛也会欺骗你。临渊心想。
临石居的门在关了五天之后终于打开了,阿锦织的布匹已经有点成果,虽然品相不怎么好,不过那是阿穆的材料问题。临渊告诉阿锦,人界的布是可以染出各种颜色的,阿锦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趣,她如今身上还穿着黄色衣衫,纯黄色,还是阿穆带回来送给她的,不过这就能让她感知到临石居以外的世界,但是这种技艺她第一次听说,又听临渊说她会,这就刷新了阿锦的认知。
临渊趁阿锦兴趣正浓,再为难的说染色需要材料,然后顺理成章的去寻染色的材料,暂时离开临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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