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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萨卡流着冷汗道:“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唐宁反问:“我有开过玩笑吗?应该没有记错才是,千罪之都是罗洲大陆专门用来流放死囚和政治罪犯的地方,那么应该有的是罪人。至于有进无处的魔罗魂锁,在我保留的知识中,貌似对神格者都不会起效,而我现在拥有神之躯体,根本不用担心。”
“呃,完全不是这个原因……总之你要真这么干,那可就成神作了。”马萨卡努力组织着语言,“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吗?你就是从千罪之都出来的,那里是你成长的地方。”
“是啊,你还跟我说过,我在里面吃了很多苦,会培养成现在的性格,全是因为幼年时的遭遇,这跟我屠城有什么关系吗?”
“要说关系也很难说清楚,总之那里面并非全是坏人,也有你以前的朋友在,更多的内容不好多说,免得你又头疼。”
唐宁将人事部分的记忆伴随着灵魂碎片分割出去,这种非遗忘的手段,导致一旦让他进行回忆,就会与消失的灵魂碎片发生共鸣,从而产生剧烈的头痛。
人可以把丢掉的东西重新捡回来,但是不能往已经崩塌的房间里塞东西。
“那只要避开我认识的人不就好了?我又不是非要将所有人都杀光,才一千人而已。”
马萨卡耐心道:“有一点你误解了,所谓的千罪祭血,其中的罪并不是罪犯的罪,而是罪业的罪。要知道这世上有那么多的法律法规,每个国家间都有所差异,那么如何来定义什么是罪犯?所以,这里罪并不是世人规定的法律,而是指佛门的业力。”
“业力?”唐宁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知识,默诵道,“业力是指个人过去、现在或将来的行为所引发的结果的**,它的结果会主导现在及将来的经历,所以个人的生命经历及他人的遭遇均是受自己的行为影响。因此,个人有为自己生命负责的可能性以及责任,而业力也是主导轮回的因,所以业力不单是现世的结果,还会生生不息地延伸至来世。”
“喔,你不是很清楚吗?”
“可是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如果能有基础佛学知识入门的书就好了。”
马萨卡头疼道:“这个时候用普世价值观就行了,如果一个人杀了人,那么肯定积累了罪业,偷抢了别人的东西,也肯定积累了罪业,用这种普通的道德观去套就行了。”
唐宁琢磨道:“如果有人先杀了人,然后又救了人,那么他到底算不算罪人?为了保卫国家杀人,算不算罪业?他杀的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又该如何定义?”
马萨卡支吾道:“一般来说,杀生是罪业,救人是功德。为了保卫国家而杀人,首先杀人是罪业,然而保护了国家百姓不受掳掠,这是功德,功德可以消弭罪业,至于哪部分更多一些,自然是交给冥冥中的天道来判断。有些比较明显的,比如有个老头,为了拯救世界,害死了某个人,罪业肯定是有的,但同样积累了大功德,从善恶上判,应该属于善的那一边。”
“集齐罪人之血,要是不小心杀错了人怎么办?杀了善人怎么算,杀了普通人又怎么算,杀了非智慧生物的魔兽呢?”
“……你想得太多了,世上哪有那么复杂的事,别自个儿找郁闷了,专门找那些一看就是罪恶滔天的家伙动手就对了。另外,只有杀大善人才会自降罪血,普通人的功德达不到这点,你又不是丧心病狂的人,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事。最重要的一点,这把刀会自行判断对象的善恶,所以不需要你来纠结该不该杀。”
唐宁试着握住刀柄,刀锋对准莉莉斯,结果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悸动,微小难以衡量,这证明莉莉斯也有罪业,但是少得可怜。
“是不是任何有罪业的人都是一名罪人,那么集齐千罪之血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这么大的漏洞别妄想了,千罪不是千名罪人,而是集齐一千份罪业,至于单位量该怎么衡量,这你得自己实际试验一回。”
唐宁又试着将刀锋对准自己,结果连半分悸动也没有。
马萨卡揶揄道:“你好歹是牺牲了身体,拯救了世界的人,功德大大的有,相比之下,犯下的那些罪业就微不足道了。”
唐宁试着舞动了几下,武器是够沉的,虽然不能完全发挥出神体的力量,可也勉强算是重兵器,刀名中带有犀角,就能料想到这是一柄相当粗大的武器,和一般薄刃的刀完全不同,非要形容的话,应该是加长、加粗、加宽、加厚的杀猪刀模型。
使用邪刀犀角的话,砍、削、挑这类轻巧的动作是别想了,但是劈、砸、捅这类动作倒是能发挥出威力,虽然不是完成品,可毕竟是英雄级的宝具,再差也差不到哪里,蕴藏的邪气能够使中伤者心神发狂。
其他的功能就没有了,东方的宝具可不讲究什么魔法技能、自带领域,他们的兵器只为了增强自身,配合自己的武学发挥出更强的威力,作用非常明确,甚至连真名解放都没有。
马萨卡打了哈欠道:“凑合着用吧,反正比你那狼牙棒有用多了,看上去也更加有型,尤其是用裹上缠手布的时候。当你完成千罪祭血的仪式后,可以通过涤罪犀角学会‘鬼禅六断’,这是相当强大的武学。只是要记住,随着千罪祭血的进行,这把刀的邪气也会慢慢增强,一步一步引诱你魔化,这种温水煮青蛙最是难防,不想出解决方法,就算你有女神身体的保护,也难将这件宝具作为常规武器。”
“有什么建议?”唐宁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并不认为马萨卡真能想出办法,这是相处了这么久积累起来的判断。
“呃,从佛魔之间的纠缠来说,应该找一名虽然犯有滔天罪孽,但是却迷途知返的人作为血祭,这样邪刀既可以既可以吸收掉他的罪血,同时又会被他的善心感化,化去戾气。如果找大善人血祭的话,邪刀因为没有罪血可以吸收,反而会产生抵制,被化去罪血含量。”
唐宁总结道:“就是由外而内和由内而外的区别吗?一个犯下深重罪孽的人,真的能改邪归正吗?”
这种人比大善人还要少,除了具备善心外,还要有巨大的意志,至少保证不会被负罪感逼得自杀。一味沉醉在恶或者善当中,并不会让人,但是当进行跳槽的时候,这种差异感就会变成压在人心头的磊石。
“总之,方法是有了,不过你小子下得了手吗?你也就表面看上去比较冷血罢了,骨子里……哼哼。”马萨卡满是轻松的哼了几声,表示自己不看好。
唐宁没有反驳,毕竟这种事没什么可值得反驳的。
“构建一下未来的行动计划,夺回身体、消灭仇人、净化魔剑,现在又多了一个千罪祭血,按照顺序来的话,应该是净化魔剑、千罪祭血、报仇雪恨,最后再是夺回身体。”
马萨卡不解的问:“你不是对缺失记忆很在意吗?为什么不先夺回身体,顺带可以去邓不利少的墓前撒泡尿。”
“以我现在的身体,不管神圣联盟有什么样的手段,都不可能将我和渎神者联系在一起,因为渎神者已经死了。用现在的模样,进入神圣联盟中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寻仇也更为方便,另外一点作用是,当我杀掉最高法庭的枢机主教后,他们只会将仇恨算在现在的这具身体上,当我恢复原来的身体后,也可以避免这一麻烦。”
邓不利少是在一年前去世的,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寿终正寝,同时在他死亡之后,罪源的存在也公布于世。
不过已经解决的灾难就不再是灾难,而是荣耀,无上的荣耀,尤其对于一名死人而言,所有人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死者的荣耀再多,也不会活过来妨碍自己,那为什么不显得大度一些呢?
就连一直视他为叛国贼的凯撒帝国,也全体进行了默哀,在知道真相后,无数人自发的替他默哀,开展一场场追悼会,甚至为了邓不利少的尸体应该葬于哪处,是不是要搬回故乡的问题,和魔法帝国争吵起来。
至于对解决罪源而言,发挥了至关重要作用的唐宁,也就以“消灭罪源的过程中,有许多志愿者牺牲了自己,名单如下”给一笔揭了过去,顶多在邓不利少的自传中会出现名字和真正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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