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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阴暗,从外斜落的光柱将姬护脸颊照的半暗半明。
那两千余年前的传奇刺客——鱼肠,此刻从黑暗里现了身,手握短刀,护在天子面前。
宫门之外,轰隆一片。
铜甲铁盔,刀剑长戟之声碰撞成潮,汹涌轰隆。
劲弩疾射之声在殿外不时响着,恍如骤雨连珠。
皇宫禁地,兵戈之声。
这是何故?
很简单,有人在攻打皇宫。
这个人便是高太傅。
此时此刻,大将军谢峰在南方瀚州道守着玉京入口,而高开平亦在外地镇守要地,真正还留在此间的守着天子的除了一些不足成军的守卫之外,能上台面的就只剩下鱼肠一人。
远处乱军中正爆发出一阵阵声音。
“姬护不是龙子,乃是逍遥侯私生子,否则何以称父?”
“姬护,昏君!”
“姬护,受死!”
“天子乃逍遥侯私生子”这般的谣言在前些年其实一直隐隐有传。
虽说许多人知道荒唐,可知道真相、接近天子的人毕竟是少数。
但是,天子认可逍遥侯,并且真正地口称假父,便化作了这谣言最强的一把火。
这种似是而非,又涉及宫廷秘事的话题总能传的很远,即便之前朝中早将这种谣传镇压下来了,但此刻乱军爆发出这般的声音,却还是可以堂而皇之。
姬护坐在九龙金椅上,沉默地看着远处。
而在他眼中那位往常自信、且总是面带戏谑的传奇刺客此刻却莫名其妙地有些慌。
姬护问:“鱼肠,你怎么了?”
鱼肠一开口,竟是牙齿在“得得”地打颤。
“龙脉,出大事了。”
姬护问:“什么事?”
鱼肠不言,又或者说不敢置信,不敢言,再或者已经惊骇的无法说话。
两人正对着话,远处那厮杀声浪却越发逼近,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此处的龙吟殿。
少年天子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十分异常的鱼肠,独自儿起身,旋转暗阁机关,进入暗阁,取出那无字风筝,继而重新返回。
他不曾坐到龙椅上,而是坐在龙椅下的石阶上,用温柔的神色安静看着那风筝,然后忽地抬头,神色变幻,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远处。
“鱼肠,若事无可挽回,给朕一个体面。”少年天子忽道,他的泪已经哭尽,他失去了母亲,他的温暖也早化作了一抹也许从未存在过的泡影。
“只是先待朕弄明白,为什么太傅,还有那许多的将军要谋逆。”
他闭上眼。
事情发生的太快。
之前,母后因为大军出城从而被围剿,与逍遥侯自焚而死。
现在轮到他了吗?
这片大地,他何曾真正了解过?
那复杂交织的阴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真的看清楚过吗?
就在这时,殿下鱼肠忽地发出一声惨叫,继而双手捂头,跪倒在地,面如金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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