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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佐不屑地道,“不救他他怎么会信任我,完全不对我设防?反正我身体已经毁了,再坏一点就能换取张弼的信任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谁说我要毁灭张家?我要毁掉的只有张弼而已。”
卓琳叹了口气,“所以,当年所谓你救张弼而重伤,其实也是你自己安排的。”
“是又如何?”
说完这些,张佐又开始疯狂咳嗽起来,很快就全身颤抖着被人扶走了。
卓琳沉默不语,好半晌才忍不住问旁边的任南砚,“任老当初是怎么决定跟他合作的?”
任南砚道:“张二爷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卓琳嗤笑了一声,“因为特别好利用么?”
任南砚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跟张佐是一伙儿的,他是半路加入的。但现在,俨然任南砚才是真正的掌控者。如果短时间内任南砚需要一个庞大的势力,那么跟张佐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还以为二十七年前,任老和张二爷就已经开始合作了。”
任南砚道,“当然不是,当年…任某不过是顺手帮了张二爷一个忙罢了。”
卓琳垂眸道:“然后,这二十多年一直暗地里顺手帮点小忙。”以张佐的能力和性格,真的能维持一个组织近三十年吗?即便是其中还有余成宜或者其他人加入。
如果没有人暗中帮忙,张佐真的斗得过余成宜还有那些被他弄死的合作伙伴?
卓琳很快就想明白了,任南砚背叛家族投靠新政,身后早就没有了家族势力支持。这些年他暗中为张佐出谋划策帮点“小忙”,然后从张佐身上抽血培养自己在军中的势力。如果不是他突然患病,以及张佐和傅家的争斗渐渐落了下方,他或许永远都不会让人知道这场合作。
任南砚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卓女士果真还是聪明过人。”
说完又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若不是我的身体不太好,说不定真的还能再等几年。”
任南砚站起身来,立刻有人过来扶住他。
他低头对坐在桌边的卓琳道,“卓女士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没错,当年是我和张佐亲自从盛老太太手里将孩子抱走的,说来我们也算是救了那孩子一命,因为当时盛老太太真的想杀了他。”
卓琳咬牙道,“为什么?”
任南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卓琳,笑道,“为什么?当时的傅督军可没有这么风光,更何况你们都离婚了。那个孩子对盛家来说就是个耻辱,盛老太太怎么能容忍呢?张佐告诉盛老太太,他愿意继续当年的婚约,娶你为妻。当时的张家…虽然比不上后来,但比起盛家来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吧?”
卓琳皱眉道,“当时张二夫人还没有……”
任南砚不以为然,“谁在乎这个呢?说起来任某碰到这个事情完全是个意外。只是觉得有趣顺手帮了张二爷一把。我亲眼看着张二爷把那个孩子交给冯家人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记得…那孩子右臂内侧有一小块类似胎记的东西,当然了…如果那只是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身上的淤青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我记得…婴儿刚出生时的痕迹应该不会长在那样的地方。”
卓琳双眸微闭,沉吟了半晌才轻声道,“多谢。”
任南砚道,“不用谢,不过…现在该卓女士投桃报李了吧。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想继续拖时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就算我手里只有一具尸体,你猜傅凤城会不会受制于我?”
卓琳轻笑道,“我一向说话算是,十点之后他们就会恢复通讯。”
任南砚脸色瞬间铁青,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也就是说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半个小时之后一样会联系上傅凤城。
任南砚冷冷地看了卓琳一眼,转身走了。
卓琳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坐着继续喝茶。
如果不看她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有些泛白的话,确实显得十分平静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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