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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望有些微微气喘,赔着笑说道:“我也是奉命行事,王哥,这边请。”
王宝随即下车,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肖望。肖望只是点头致意,对王宝脸上的敌意视而不见。
几个人走进厂房。一进车间,跟在王革身后的王宝就大叫受不了。的确,厂房外还有些秋季的凉意,而车间里则是足有四十几摄氏度的高温。特别是轨道上停放的一个钢包,里面是满满的一炉钢水,还在散发着令人生畏的热气。
王革皱起眉头,还没等他发问,头顶就传来谢闯的声音。
“王革,上来。”
王革循声望去,只见谢闯站在二楼控制室的窗口前,冲自己挥着手。
进入控制室,王革不由得一愣。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除了谢闯,还有陈庆刚和衣洪达。另外一个倒是陌生人,不过,也是让王革感到更加意外的人。
这是个男子,双手被几条长长的绳索缚在身前,抖抖索索地坐在控制室的窗口。从脸上和身上的伤痕来看,他曾经被打得不轻。
“闯王,这是演的哪一出啊?”王革感到控制室里闷热难当,额头上立刻沁出细密的汗珠。
“没什么。”谢闯慢条斯理地擦着汗,身上的衬衫已经几乎湿透,“请你看场好戏。”
王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扭头看看陈庆刚,后者耸耸肩膀,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王革又把视线投向衣洪达,衣洪达却并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被缚的男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谢闯笑笑,冲男子努努嘴巴,对王革说道:“这是老衣的人,上次运货的司机——就是他吞了那批货。”
货车司机听到谢闯的话,抖得更加厉害。他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带着哭腔说道:“衣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衣洪达跳起来,一把揪住货车司机的头发,吼道:“我的货呢?”“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货车司机一脸绝望,“我没那个胆子……衣哥……”
“老衣,你的人嘴够硬的。”谢闯笑笑,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起一个黑色塑胶袋,扔在衣洪达脚下,“不过,我在他家里发现了这个。”
黑色塑胶袋的袋口松开,露出几捆百元大钞。
“那不是我的……”货车司机又恐惧地分辩道,“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我的货呢!”衣洪达看到塑胶袋里的钱,表情扭曲起来,揪住货车司机的头发连连摇动,“你卖给谁了?快说!”
谢闯拉开衣洪达:“老衣,别费劲了,他不会说的。”衣洪达不依不饶地抬脚又踹,嘴里还骂着:“妈的,吞了你也得给我吐出来!”
“我知道你的货在哪里。”谢闯看着瞪大眼睛的衣洪达,“回头我会告诉你。”
衣洪达盯着谢闯看了几秒钟,问道:“你怎么查到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谢闯回头看看不停哀号、哭泣的货车司机,“不过,有件事必须要做——否则以后人人都敢劫我们的货。”
说罢,谢闯上前一步,猛推了货车司机一把,后者惊叫一声,从窗口跌了出去。
众人皆受惊不小,此时,控制室的窗框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四根细绳拴在窗框上,另一端笔直地挂在窗外。
陈庆刚趴在窗口向下看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货车司机被悬吊在窗口下,四根细绳的另一端绑在他的双手手腕上。在他的下方,就是那个盛满钢水的钢包。
见陈庆刚神色异常,其余三人也趴到窗口,一瞥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谢闯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搬过一把椅子坐在窗边。然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看似漫不经心地在那四根绷得紧紧的细绳上刮着。
“上次我跟大家谈的那件事,不知道你们考虑得怎么样。”谢闯并不看其余四人,“大家有顾虑,我能理解。你们一定觉得,我想一家独大,吞了你们三个。”
王革和衣洪达彼此看看,没有说话。陈庆刚则一直盯着谢闯手里的刀子。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我吞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谢闯慢慢地说道,“如果打你们,我不可能毫发无损。拼到最后,就算我赢了,‘四大家族’变成我一个光杆司令,随便一个什么小帮派就能灭了我。”
说罢,谢闯笑笑,手上猛然发力,一根细绳被挑断。
吊在空中的货车司机猛地摇晃了一下。他似乎感到那四根救命的绳子已经少了一根,分辩和求饶变成了恐惧的号叫。
肖望站在车间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吊在钢包上的货车司机。看着他脚上已经开始融化的皮鞋和蹿起火苗的裤脚。
控制室里,谢闯依旧在慢条斯理地讲着:
“在我们之中,王革手下的洗浴和娱乐场所最多;庆刚最年轻,脑子最灵活;老衣和俄罗斯那边联系最密切——如果我没猜错,那批货就是从俄罗斯弄进来的。”谢闯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至于我,我的地盘最大,人最多,所以,你们办不到的事情,也许我能办到,对吧,老衣?”
衣洪达勉强笑笑:“谢了,闯王。”
“我吞了你们,这些优势我统统都得不到,还拼了个两败俱伤,何苦呢?”谢闯又用刀子挑起一根细绳,“相反,如果我们大家能合并到一起,我有你的优势,你分享我的资源,那会是什么局面?”
话音未落,又一根细绳被挑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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