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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癞子表面上不在意,却连夜收拾了东西避出了村子。
日子就这样过着,因为秋寡妇的死,村里的气氛却始终有些奇怪。
直到稻谷成熟,大家都忙起来,这事儿才渐渐让人丢开了去。
这日,沐雪正在厨房清点皮蛋,恰是和安老板约好交货的日子,她一边点,小舅妈和她娘就麻利的把点过的皮蛋整齐的码在箩筐里,一个箩筐能装上上百个皮蛋,这才装了五箩筐,就听见门口骂骂咧咧的吵吵声。
“二哥,二哥你在家没?”
沐雪听见她三爹李铁山的声音,下意识的哐当一声把厨房门关上,不让他看见满厨房的皮蛋。
李二嫂忙站起身来,解下围裙走出去。
“三弟,你哥去割草去了,你有啥事啊?”
沐雪跟在她娘身后,从堂屋饶出门,看见李铁山满脸怒气站在院子里,手里拉着狗蛋,狗蛋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简直像个猪头。
“这是咋滴啦?”李二嫂见了面目全非的狗蛋,连忙跨过门槛,到院子里去。
李铁山心里有气,用力推了一把狗蛋,说:
“二嫂,你看看你侄儿,被人打成什么样了,二哥呢,我找他一起给狗蛋撑腰去。”
如今沐雪家发达起来,她爹李铁栓侍弄的鱼塘了赚了那么多银子,他的地位一下子就在老李家高了好几个等级,如今她三爹有个啥事都喜欢来找她爹商量。
别说在李家,李铁栓在全村也都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了,镇里有个当大官的亲舅子,又和最大的酒楼安老板做着皮蛋买卖,如今又是头一个养成功了肥鱼。
沐雪有意把这些功劳都往她爹头上推,村里人并不知道沐雪她一个小女娃在其中起的作用,还都以为木鱼疙瘩的李铁栓突然开窍了,头脑精明起来,这才做成了几桩大买卖,赚了不少银子,如今可以说是村里的首富,怕是里正家都比不了了,不经对他尊敬起来。
如今,沐雪家和老李家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沐雪四爹一家又搬去了镇上,平日往来也少了,这关系也就渐渐淡了。倒是狗蛋作为李家唯一一根独苗,这几年对沐雪又颇为亲近,连带着李二嫂对他也有几分真心疼爱起来。
骤然见到被人揍得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的狗蛋,李二嫂心里一紧,跑过去拉着狗蛋的手:
“狗蛋,你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啊?”这熊孩子平日里也挺能的呀,长得也黑壮黑壮的,怎么就给人打成了这样?
沐雪与程大夫混的久了,耳语目染,加上程大夫有心指导她,与人看病开方子皆不避讳,有时沐雪来了兴趣问上一句,他便细细讲给她听,只是沐雪满脑子除了赚钱对看病治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倒是白费了他一片心意,但这些年下来她却也学了些皮毛。
别看狗蛋脑袋肿成猪头,眼睛都找不着,但都是些表面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沐雪看着委委屈屈,没甚精神耷拉着脑袋的狗蛋,差点没乐出声来。
“哪能有谁,二嫂,那黑娃不是人,对着狗蛋一个娃儿都能下死手,你瞧瞧他的脸,被打成啥样了!”
李铁山气愤的叫道:
“二哥在哪儿割草呢,我去喊他回来,咱一定要给狗蛋讨个公道。”
这种事平日一般都是刘桂英出头,只是如今她又怀上了,把自己当成了老李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一想到黑娃那瘆人的眼光就浑身发麻,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叫李铁山带狗蛋来找沐雪爹一起去找黑娃算账,怎么说李铁栓的亲舅子还在镇里当着官呢!
这便是来借威借势来了。
沐雪两步走下去,盯着狗蛋的眼睛缝问道:
“狗蛋,你平日不是常常跟着黑娃屁股后面耍嘛?他再混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你吧?说说,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狗蛋撇开脸,不敢看沐雪的眼睛。沐雪见他眼神四处躲闪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回头对着急的李二嫂说:
“娘,这事儿你别管了,不过是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很严重,过几天保管他们就又耍到一处去了。”
李铁山瞪着沐雪:
“二丫,狗蛋可是你弟弟,你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你看看,看看狗蛋这脸肿的,这胳膊上的青红紫绿的淤青,这还不严重,咋,非要断胳膊短腿儿的才算严重啊?”
李铁山又对着李二嫂说:
“二嫂,我只找我二哥,你说,他在哪里割草,我去寻他!”
沐雪被她三爹一通说,见他在气头上,知道听不进去话,也懒得跟他说,等她娘给她三爹指了路,眼看着她三爹气冲冲的往门外奔去,沐雪一把拽过狗蛋。
“娘,这事儿你别管,我和狗蛋说说话。”
直接把狗蛋拽到她屋里去,李二嫂不忍心,追过去,沐雪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把她娘关在外面。
狗蛋见自己彻底没了靠山,唯唯诺诺的站在沐雪屋子里,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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