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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事。”李铁栓摸了摸后脑,血已经凝固了,想到他老娘狠心给他那一下子,却不愿多说。
沐雪见里正抬起头看过来,又见她爹神色复杂,眼神闪躲,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事儿肯定跟她奶他们脱不了干系。
算了,还是先把户籍和草房子的事儿弄好。
暂且不去管她爹的头,沐雪不卑不亢走到里正身旁,看他正往户籍页上填名字。
里正干正事儿的时候,最不耐有人打扰,见幺儿媳妇带了沐雪进来,脸便不自觉的沉了几分,责备的看了幺儿媳妇一眼。
那媳妇子赶忙堆着笑解释说:
“二丫说有顶要紧的事儿,得找她爹呢!媳妇只得带她过来了。”
“二丫,出了啥事儿?”李铁栓神经一紧。
“你先出去!”里正看着幺儿媳妇,本要发怒,一想到二丫是黄三爷的亲侄女,且黄三爷很是爱护的份儿上,也就忍了下来。
“祖叔公,您这是在填咱家的户籍吗?”沐雪被桌子上那张黄褐色的户籍页吸引,不自觉站了过去。
只见上面详细写了他们家的住址,人丁数目,连男女各几人都写得很是清楚,只是李二丫这三个字,突然映入眼帘,让沐雪扎心了。
“祖叔公,这名字还可以改吗?”沐雪指着李二丫三个字,感觉脑门划了三道黑线。
“二丫只是我小时混叫得名儿,就这样写进户籍,不太妥当吧?”
“有啥不妥当的。”里正手下笔不停。
操,难道她要一辈子背着二丫这个乡土气息浓郁的名字?
想想都恶寒。
“祖叔公,我有大名的,不如趁这机会您帮我改过来吧!”
里正抬头,有些不满的看着眼睛的小女娃,觉得她太事儿了。
沐雪毫不畏惧的对上里正严肃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瞎说:
“我大名叫李沐雪,麻烦祖叔公帮我在户籍上写上一笔。”
“这可是我三舅舅亲自给我取的名儿呢!我也不好拂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啊,祖叔公,您说是不是?”
里正本要训斥沐雪两句,一听是黄三爷给取的名儿,训斥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又吞回肚子去,闷闷的问:
“是哪两个字?”
果然,这老东西是惧着三舅哩!
沐雪心里开心,脸上却不显,认认真真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沐雪两个字。
里正不免高看她一等,惊讶的问:
“你还识字?”其实他一问是哪两个字就后悔了,一般人家连男娃都不一定有银子给进学识字,哪儿会把银子和精力浪费在一个女娃身上。
沐雪只是笑,她识字这事儿现在也只有李家人晓得。
这下,里正就收了轻视之心,重新拿了张户籍页来写,沐雪盯着他将“李沐雪”三个字好好生生写了上去才放心。
接下来谈买村边茅草房子的事儿也顺利多了,里正正愁没法子和黄三爷搭上路呢,那废弃了一二十年的烂草棚子,既然沐雪他们看得上眼,他便白送了,也算是做了一回顺手人情。
听到沐雪说他们家今日就准备把草房子修整一番搬进去,里正忙又叫了他家老太婆,吩咐了几个儿子、儿媳妇一并去帮忙。
李铁栓被这大阵仗吓得不知所措,沐雪当着里正家的叔伯婶子们也不好多解释,只得拉着他的手臂快步朝家走。
里正家的儿子们都是人精,一听说这牛儿家和黄三爷连着亲呢,也不摆什么架子,干起活来很是卖力,三下五除二就将沐雪家在李家屋子里的衣柜桌子全给搬了出来,又寻了粗麻绳、扁担,绑着两人一组往茅草房抬。
也不知田有财母子这时辰把罗秋梅拖到哪里去了,反正沐雪他们到家时,恰是一人没有,东西搬得十分顺畅。
这边李二嫂到了镇里,心里始终忐忑不定,站在镇子口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准备先去她三弟家讨讨主意。
恰好这日李二嫂她娘,黄姥姥在她三弟家,她三弟妹前头个孩子生下来莫名其妙就去了,所以这胎便格外的重视,正月里该走的亲戚都走了,也没啥事儿,黄姥姥不放心三儿媳妇便收拾了东西来镇里住下,想着得闲能多照看两日。
不想一大早女婿就跑来放了个雷,说是那李家的老虎婆强逼着要将外孙女给嫁个老鳏夫,当时她就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冲到李家去,扇那老虎婆一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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