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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眸遮住眼底复杂情绪。
他清楚地感知到。
此刻内心有一种卑劣的想法浮现。
不得不承认。
在听到程灼说“没有”时,他居然有一丝庆幸。
庆幸源于害怕。
他害怕程灼真的有证据证明她是程家人。
如果程家要寻回她。
她会不会立即提出离婚,解除协议。
他没有可以将她留在祁家的理由。
祁默从未像现在这样直面自己内心阴暗面。
他明明说过,她是自由的。
明明说过,只要她想走,随时可以走。
为什么,会突然不愿放手。
程灼无法从对面眉头紧锁的男人身上分辨出情绪,仍在说着:
“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和盛姐说,可是,又觉得这样十分唐突,想暗中查实。”
程灼:“我想过要不要干脆弄一撮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话音刚落,祁默眼眸微眯,手掌再度握紧,指节隐隐泛白。
程灼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解释:“我没有这么做。”
未经允许,去采集别人头发拿去鉴定,是很不光明的行为。
“我想,等合适的机会亲口和盛姐说,在她的同意下,一起去做鉴定。”
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从胸腔溢出一声闷闷的“嗯”,眼中锋芒收敛。
程灼身子前倾几许,眉心微皱:
“等时机成熟,我会向盛姐说明一切,祁总,今天的事,能不能先别告诉她。”
祁默直视程灼,沉声回应:
“可以。”
就算程灼不特意说明,他也不会让这种未经证实的事影响到她。
影响到他们。
程灼面露感激的笑意:“谢谢你,祁总。”
祁默别开视线,语气淡淡地:“不需要谢我。”
程灼走后,祁默一个人在酒廊待了很久。
包间内光线很暗,手边放着一支饮尽的红酒。
男人深邃的瞳眸被酒意染得朦胧。
视线若有似无投向落地窗外。
窗外,万家灯火。
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懒散靠近沙发里,收回视线。
不愿再看向窗外那代表着一户户人家的灯火。
就是这时,桌上手机屏幕亮起来。
盛沐沐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一连发来好几条吐槽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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