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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水,京城赖以生存的长河,水流滚滚,帆影层叠,好不热闹。
孟奇一行人此时正站在裴水岸边,眺望对岸鳞次栉比的坊市,以及远远的城门。
“九年未见,京城繁华宛如昨日。”陆观半是感慨半是叹息。
“若西虏南下,如此繁华盛景不复,还请陆帅为百姓为天下保重身体。”虎道人诚恳说道。
他看了一眼孟奇,感叹道:“孟小友,虽不知你们出身来历,但此次之事全赖你和阮姑娘相助,天下之人皆畏奸细权势,畏他身边高手,唯有你们义字当头,贫道虽无法代天下百姓,却能代自己谢过你们。”
陆观轻轻颔首:“英雄出少年,两位小友的恩德,陆某铭记于心,希望日后能有报答之处。”
“我等为公义,非私恩,陆帅若能击退西虏,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孟奇还是那副冷峻剑客的样子。
陆观郑重点头:“驱逐西虏,永绝后患,乃陆某生平之志。”
京城在望,他心中豪情和压力顿生,上了船后,一直默默无言,看着江水奔腾,看着岸边人潮。
“越西和京城相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陆中齐明显地放松了不少,过了裴水,抵达对岸,便能找到驿站,拿出圣旨,到时候危险就算过去了。
所以他有心情欣赏裴水两岸和京师外廓。
虎道人嘿嘿笑道:“贫道对此倒没什么感触,只是分外想念德胜楼的状元红,啧,光是想到,肚里的酒虫就开始翻滚了。”
这一路来,因为怕误事,他居然一直忍住没有喝酒。
孟奇感受着江风,微微点头,此处京城确实比宣武更加庞大和繁华,不过佩刀带剑的江湖好汉明显少了很多,士子淑女漫步于两岸杨柳之下。
一艘楼船沿河而下,从五人坐的渡船前驶过,阴影笼罩过来,仿佛天都暗了一般。
忽然,一道人影从楼船扑了过来,身形极快,几有残影存留。
他两袖展开,随风飘荡,宛如苍鹰搏兔,与翻滚起伏的江水,与缓缓下行的楼船,与两船之间的阴影完美地形成了一个整体,无论角度,还是姿势,都异常融洽,仿佛带着周围天地一掌拍来,让孟奇有一种被楼船,被江水,被阴影排斥的感觉,似乎天地之大,再无自己容身之处。
这是难以详尽的感官,孟奇仿佛在独身挑战天地,气势削弱,不敢妄动,似乎牵一发能动全身。
气机交锋,心灵争斗,孟奇此时此刻对这八个字的了解更深了,不仅仅是各种心理上的技巧,气氛和气势的营造,还有对天地万物,对自然之道的些许感悟。
这或许是成为外景的必经之路……孟奇忽地有所明悟。
来袭之人一掌拍下,似乎没有用力,虚虚空空,越变越大,让人难受至极。
铮!
孟奇冰阙剑出鞘,直接抢攻,若是退后,这种气机纠缠和压迫之下,自己立刻就会彻底落于下风,再难扳回。
长剑斜指,剑尖颤抖不定,笼罩了来袭之人的四处破绽。
剑光刚起,来袭之人半空微滞,掌法变化,破绽居然抢先消失,成为了引孟奇长剑入网的陷阱。
孟奇手腕一抖,长剑挑起,指向来袭之人的喉咙。
长剑刚变,对方又是抢先,双掌一错,灼热阴冷,打旋而来,一下带歪了长剑。
不死印法!
孟奇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也明白了自己独孤九剑为何连续两招都未有效果的原因!
不死印法善于真气查敌,精神侦敌,自己剑法还未使出,他便已从肌肉反应等窥出一二,自然能抢先变化,设下陷阱!
孟奇深吸口气,长剑回旋,歪歪斜斜斩出,不断变化,仿佛永无止境。
乒的一声,孟奇长剑终于碰到了对方的手掌,先是阳刚猛烈,接着一下阴柔,似乎要将孟奇拉过去,让他难受得想要吐血。
不过,孟奇对此早有预料,就像达到了独孤九剑里新的层次,料敌机先,长剑顺势一转,趁阳尽阴生交替之际,横向一削,似乎要斩于空处。
可长剑刚变,对方的双掌也变,恰好位于此处,如同自行上门来!
这一次,哪怕能提前侦出孟奇的剑法变化,也是躲避不及了!
忽然,来袭之人右掌一竖一探,一圈又一圈的气环打出,“套”向孟奇剑尖。
孟奇既觉虚不受力,又仿佛对方意境如实,将自身长剑带的歪歪斜斜。
他的破气式还未入门呢!
孟奇之前是右手使剑,此时左手一伸,拔出了一口漆黑长刀,一反别人不沾烟火的出招感觉,红尘意味浓重地劈了出去。
刀光亮起,一道道电芒闪烁,照亮阴影,顿时打破了那种人与自然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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