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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这么大半夜,这司马家的祖先可算是可以消停消停了。祠堂里重回昔日的寂静,各个院里的灯陆陆续续熄灭,热闹了一整天的司马府,总算是安静下来。
雪虐风饕,鹅毛般的雪还在熙熙攘攘下着,整个司马府都穿上银装,除了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似乎再也听不到任何杂音。
两个穿戴着蓑笠斗篷,身形瘦弱的打更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左手挑着灯笼,右手举着一面铜锣。另一个年长些的男人,手里拿着敲锣的梆子,有节奏的朝那面铜锣敲打了几下。
扯着嗓子道:“三更天啰!鸣锣通知,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寒潮来临,关灯关门,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话音刚落,那年轻男人抬头看着跟前掌着灯的司马府,有些不耐烦的哀叹道:“爹,你看这司马府,多气派,你说我们有生之年要能住上这样的大宅,那该多好。”
那年长的男人,拿起手里的梆子,轻轻拍了两下儿子的头,语重心长道:“人这辈子就得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一步登天的事,想也没用,你还是抓紧时间学会这敲更,好接我手里这根梆子。你别看这宅子外边富丽堂皇,里边指不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种每日勾心斗角的日子,哪能和我们这粗茶淡饭其乐融融的日子相比,别眼比天高,生在福中不知福。”
老人家这番话,真是说得句句在理。借他的嘴,道出了大宅深院内的现状。
这做儿子的,一副豁然开朗样,懂事的点头应着,两父子并肩前行,继续在雪地里做着这最平凡之事。
翌日,雪停了,空中升起冷冷的太阳。街道上铺满厚厚的积雪,整个大地都裹上了银装。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
今日这寒气远比昨日刺骨,大家都关门闭户,生怕出了门就被冻死在外边。
司马府里,除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仆,在清理走道上的积雪,其它的丫鬟婆子、姑娘娘子,都挤在各自主子的屋里,蹭点软和。
钟小娘当然不能忘记还在祠堂罚跪的司马黛凝,一大早起来,就差温妈妈去放人。该出的气也出了,可不能真闹出人命来,若真想取苏小娘母女的贱命,她才不会笨到这么明目张胆。她心想那苏小娘也该懂得轻重缓急,不会再在她面前尊卑不分。
温妈妈得令,冒着彻骨寒气,去祠堂办钟小娘交待下来的事。
待她从祠堂回来,将昨晚之事告之,钟小娘气得将屋里的炭炉都踢翻在地。烧坏她的衣裙不说,还险些把屋子给点着。
她这一闹腾,倒是给死气沉沉的司马府,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热闹。
她拍桌子瞪眼,嘴里骂骂咧咧,怨苏小娘不识好歹。
丫鬟婆子站了一屋,谁也不敢吱声。
幸得司马黛媱过来问安,才得以风平浪静。
她是司马黛媱眼里的慈母,这样自毁形象的一面,必定不能展现在女儿面前。
站在空旷之处放眼望去,万里银装,着实美,但却少了些生气。有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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