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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叶跑出去的瞬间,秦羽面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由新房变成了一侧偏院。
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还穿着大红喜服,面容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却再也不会醒过来。
屋子里站着不少人,全部都在低声掩泣。
蓝叶跑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她几乎晕了过去。
勉力支撑着发软的双腿,拨开众人,跑到床边。
望着床上的人,蓝叶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声都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旁边的人却哭得更加厉害。
“你看到了。”
秦羽身旁的蓝叶,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平静,“被你猜对了,元丰哥哥死了,死在我们大婚的当日。”
她转头看向秦羽,“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秦羽很想说不是病死的吗?
可见蓝叶突然这么问,他就知道,仓佳淳一定不是病死的,便没有说话。
蓝叶自顾自地继续道:“他是因我的任性而死。”
蓝叶说,嫁衣是婚前一个月做好的,她和仓佳淳之间并不在乎太多的旧礼数,在嫁衣送到她家的时候,她特意让人去请了仓佳淳来,站在院中,穿着大红嫁衣给仓佳淳看。
仓佳淳说,那是他一辈子里见过最美好的场景,他想要画下来。
蓝叶也觉着若是能够画下来,日后还可以时时拿出来回顾。
仓佳淳便回去日夜作画。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穿着要嫁给他的嫁衣,仓佳淳怎么画都觉得不合适,不眠不休的,一再改版。
最终画下那幅画,身体也熬垮了。
大夫说,仓佳淳如果好好保养,注意休息,不要劳心劳力的话,再用人参吊着,说不定可以撑过夏天,等他们大婚之后。
可是,因为婚前呕心沥血雕琢那一幅画的缘故,仓佳淳的生命提前耗尽。
仓佳家父母并没有因此冤怪蓝叶,一开始他们甚至不想告诉蓝叶,免得蓝叶自责心痛。
但蓝叶聪明,她自己察觉出来异样,追着大夫询问下,得到了真相。
尽管仓佳家父母不怪她,她却不能原谅自己。
后来,她抱着那一幅画,在仓佳淳的棺椁前自尽。
蓝叶和仓佳两家悲痛欲绝,而后将她和仓佳淳合葬,两家人都觉得那幅画不详,便将那幅画陪葬棺椁中。
但埋棺的人心肠不好,瞧着那幅画好看,上面用的都是金彩,卷轴用得还是翡翠玉的,就在埋棺后,偷偷将那幅画挖了出来。
蓝叶在画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的魂魄寄托在画上,不想死后都没有办法和仓佳淳同穴而眠。
她恨极了盗墓之人,但那时她魂力微弱,根本没办法离开画卷,就被那盗墓的人,辗转出手卖给了其他人。
时光一点点流转,她经过战乱和岁月的洗礼,被人带到港城拍卖会。
由于仓佳淳的画家名声并不响亮,想要购买这幅画的人,屈指可数,且都不愿意出太高昂的价格。
她就日复一日地待在拍卖会所,隔着玻璃被展出,被不少人观看瞻仰。
力量一天强过一天。
意外之下,她就碰见了一个叫做冯旧的画家。
“冯旧的画技其实并不算好。”
蓝叶提起冯旧甚至微笑着评价,“根本比不上元丰哥哥的一半,但他有一点却像极了元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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