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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校尉人中英杰,临危而不乱,遇险而不逃,李某也陪饮一杯。”说罢,也一饮而尽。
“指挥使大人又谬赞了。我本是一介书生,苟活至此,此生实已无憾。”话音未落,有一道血迹顺着其嘴角往外溢出,慢慢滴到酒桌上,好像生怕血迹沾染到身前的信封,李觐曾把信件往前推了推。“大人,卑职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李牧未见一丝的慌乱,好似一早便知道对方会喝下毒酒一般。
“此事与玉菡实无半点关联,她于此事也一无所知,大人尽可明察。如能对玉菡网开一面,卑职便是孤魂野鬼,也承大人此情。”
“如她确与此事无关联,我应承你。”
李觐曾有些无力地慢慢伏倒在酒桌上,脸上有些欣喜,“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当日操练结束之后,我曾下令将所有踏张弩的箭头和纸袋收回,地面也未留下任何痕迹,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发现的?难……道……真的是……天……意……昭……昭……?”他的话音渐慢渐弱。
而李牧却霍然站起,“我们追查时,在围场外缘有马蹄印和松墨粉。”
李觐曾面露痛苦和疑惑之色,“不……可……能”,声音已不可闻。
李牧身形一闪,扶起趴倒在酒桌上的李觐曾,想以内力为其驱毒,却发现为时已晚。
第一封信件开启,李牧一目十行,很快就阅读完毕,果然和吴恩钰交代的契合。
……
镇抚司诏狱,一间地字号的牢房内,一阵阵癫狂的笑声不断地传出。“知祸福,断吉凶,铁嘴神算申不空。不信,我给你算算看,算错了,任凭发落,算对了,也分文不取。”国子监祭酒的独孙,如今深陷囹圄,只会反复地念叨着这样的话语。
看着眼前这已有些疯癫的吴恩钰,李牧不禁皱起眉来,秘捕此人后,提审极为顺利,还未真正动刑,便一股脑的招供。
……
“关于祭祀的事情,我都招。当日,我去往凤来阁的途中,恰好碰上一个算命的老头,蒙着黑布面纱,装神弄鬼的样子,一路吆喝,知祸福,断吉凶,铁嘴神算申不空。算错了,任凭发落,算对了,也分文不取。”
“遇到这种坑蒙拐骗之辈,我向来是见一个打一个的。这次我便让他给我算,我本想揪住他算错的地方,好好的揍他一顿。不曾想,我问的,他都算对了。甚至很多没有什么人知道的事情,他也算了出来。碰见了太多骗子,终于碰到个有真本事的,我就好奇,问他我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这次他没有说话,倒是在一片纸张上,写了个祭字。我当时确实惊呆了,这人果真与那些骗子不同,便邀请他到了旁边的对酒望中。在酒肆中,我询问可有破解之法。”
“那算命的老头,却故意停下来,手指比划了个八字。原来这才是要钱的地方,而且一开口就八百两。”
“我身上并未带如许多的纹银,把随身的玉佩抵给那酒肆的店主,才凑足八百两银票。”
“那人收了银票,才附在我耳边:祭祀之道,最忌雷电。雷电所至,天威难测。欲破祭祀,必有雷电。”
“我当时就破口大骂,既然天威难测,你还在此地戏弄于我,便要把他揪送官府。”
“那人却道,天威虽难测,人力亦胜天。然后便吩咐酒肆中的伙计备下笔墨纸砚,写了两种祈雷之法。纸鸢之法和弩箭之法。纸鸢之法,受限山形,囿于风力,而弩箭之法,困于强弩匮乏,人手短缺。如能克服以上弊端,则可成事。”
“对于这祈雷之法,我是将信将疑的,拿着这笔墨刚成的纸张,又从其怀中夺回了之前银票,呵斥着要将他交于官府治个招摇撞骗之罪。那人见我如此,叹气了好几声,灰溜溜的走了。”
“得了这祈雷之法,我便径直转回家中,找到家中的余管家,和他印证这祈雷之法是否可行。”
“余管家让我不要声张,次日后他又来寻我,祈雷可用弩箭之法。最后经过一番商议,便打算联系呼兰军镇的李觐曾。”
吴恩钰的招供好似竹筒倒豆,事无巨细,都一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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