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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音在县衙门口找了个家里有人担心的理由和霍夫人请辞。
霍夫人悄悄问:“周夫人找你做什么?”
顾希音笑道:“让我给她诊脉,可能觉得您吹牛了。但是后来我说了症状,她说和太医说得也没什么两样。”
霍夫人很是高兴,把手上的绞丝虾镯褪下来塞给她:“今日因着你,我总算扬眉吐气了,收下收下,让柳二送你回去。”
顾希音推辞一番,还是被她硬塞了镯子。
柳二雇了个马车,恭恭敬敬地请顾希音上车。
不知道他怎么和车夫说的,总之车夫把马车交给了他,并没有跟随,柳二自己赶车。
顾希音觉得奇怪,等出了城,掀开马车帘子笑道:“柳二哥,车夫呢?你这样让我很担心被你劫财啊!”
柳二愣了下,随即嘿嘿笑,甩了个鞭花,让马顺着路自己走,扭头和顾希音嬉皮笑脸:“您就不担心劫色?”
顾希音笑道:“我这副尊容,还是算了。尤其你在花船上,哪个姑娘不得讨好你?”
柳二笑道:“这个可真不敢,七娘管得严,不让吃窝边草。我真不敢,我都得掏银子去旁边花船找姑娘……不过有时候,也和旁边的人换着来,嘿嘿,你可千万别告诉七娘。”
顾希音:“……”
柳二摸摸头,抬起手假装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看我这张臭嘴,和姑娘说这些干什么!”
顾希音笑道:“是我先提起来了。柳二哥今天,实在有些古怪呀。”
柳二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吧,就是好奇,真的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那位夫人,和您说了什么?您知道她身份吧。”
顾希音:“听周夫人自己说了,锦麒卫……”
“嘘——”柳二忙制止她,一脸紧张,四处张望,“我的姑奶奶,您怎么敢提?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顾希音笑道:“真的那么厉害,都不让人提?我又没说他们坏话。”
“不能提,不能提。”柳二道,“您是不在外面行走,不知道其中厉害。他们想查什么都能查到,就连昨晚哪个大臣睡了哪个小妾,用的什么姿势,要了几次水都能查出来。”
顾希音快要忍不住笑,但是面上却啐了一口道:“柳二哥又糊涂了。”
柳二忙告罪,道:“我要是有对姑娘不敬的意思,让我天打雷劈。我就是觉得姑娘亲切,还有,嗯,我觉得姑娘日后会有大造化,现在跟您套套近乎,以后可没这样的机会了。”
顾希音被他逗笑,歪头道:“我看你快能去白云寺给人看相了。”
“真的。”柳二一本正经地严肃道,“要不周夫人连霍夫人的面子都不卖,偏偏只请您吗?那些贵人们,可都是开了天眼的。”
这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顾希乐不可支:“承你吉言了。周夫人就是对我身为女子而从医感到好奇,所以问了我几句话而已。”
“哦。”柳二道,“其实我也知道不能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想问问。那样的大人物,夫人也是极厉害的。”
看着他满眼的崇拜,顾希音开玩笑道:“你不会也想加入锦麒卫吧。”
“想,怎么不想?要是能进入锦麒卫,我做梦都能笑醒。”柳二道,随即自嘲一笑,“我这话也就敢跟您说说,我算个屁啊!”
顾希音笑道:“莫欺少年穷。你年纪轻轻,以后什么造化都可能。”
“承您吉言了。”
这话明显取悦了柳二,让他打开了话匣子。
“我就是想有点出息,让那些说我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看看。说不定哪一日我就去投军了!我是看明白了,我目不识丁的,只能富贵险中求了。”
原来还是个胸有抱负之人。
顾希音顺着他的话鼓励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柳二高兴地道:“瞧瞧,顾姑娘说话都不一样,就是中听。我要是和船上的姑娘说,她们只会说‘做你娘的白日梦’。”
两人一路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等到把她送到门口,柳二已经拍着胸脯,要为顾希音出生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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