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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跳起舞来辫子飞扬,身上穿那种一缕一缕的裙子,可以转得像灯笼一样。”她说罢,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郎君心动吗?心动就对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明日好吗?或是后日也可以,一切都听郎君的。”
可凌溯不答应,“东宫政务巨万,我抽不出空。”
这话就掺假了,长史想,抽不出空还提前回来,今日可比以往足足早了一个时辰啊!
但很快他又明白过来,促成这事,得有现成的台阶让太子下。长史又开始谨慎地规劝:“郎君,实地走访,是了解长安风土人情的好方法,比从文献上看来的强。再过两日逢初十,正好是旬休,郎君可以择那日与娘子一同登乐游原,既是探访民情,也是给娘子一个补偿的机会,可说是一举两得。”
理由实在冠冕堂皇,凌溯终于有些动摇了,思量了下道:“也好。听说近来入城的商队数量大涨,我早就想探查一番,那就趁机过去看看,回来好向陛下呈禀。”
“正是、正是……”居上两眼放光,暗暗向长史拱了拱手。
凌溯见她得意,又不高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小娘子打算跟着去原上游玩?”
居上何等聪明人,立刻就会意了,坚定地说:“是我请郎君游玩,所耗费用一并由我承担。”
他这才满意,便不再计较她晚归的事了,转过身背着手,悠哉返回东院去了。
第31章当俗人很快活。
所以说,有的人不管多大年纪,身居何等高位,小气是长在骨头里的,永远改不掉。
居上看了药藤一眼,“太子殿下缺钱吗?”
药藤摇了摇头。
她又看看长史和家令,“殿下好像有些斤斤计较。”
长史说:“殿下平常不这样,那时犒赏三军,现钱用牛车装,足足装了两百车,一点都不心软。”
但是该省的地方就要省,居上明白过来,他要的是一个态度。
反正无所谓,她游山玩水时从来都很大方。请一个人逛逛乐游原罢了,至多买些小吃之类的,能花几个钱,因此完全没放在心上。自己呢,往年积攒的月钱够够的,药藤帮她清点的时候经常嘟囔“日二升、月六斗”,这是一个壮丁的标准口粮。按着小娘子的积蓄,雇上二十个壮丁连着雇十二个月,完全不在话下。
钱财身外物,居上快乐地想,还有两日就能出游了,和谁一起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很高兴,很期待。
毕竟行辕中的生活单调,不像在家的时候至亲围绕,即便坐着聊天,时间也过得很快。这里不一样,这里是小型的东宫,东宫的左右春坊都搬过来了,规矩体统一应都要按照宫中的习惯来。虽然傅母会网开一面,但该受教的时候还是得受教,今日制香,居上得按捺住性子,面对着各色香料,拿小戥子一样样称出相应的分量。
专门教授制香的唐嬷嬷量出一匙蜜,加进了她面前的香盘里,和声道:“制香怡情养性,我看娘子屋里常燃苏合香,天气快要转凉了,可以换成鸡舌香,或是木樨香。还有交趾朝贡的瑞龙脑,娘子若喜欢香气浓郁的,明日咱们再制那个,放到阴凉处晾上日就能用。再者宫里带出来的博山炉也是上乘的器物,能蓄住香味,十日不散。”
傅母轻声细语引导,居上早就熟谙香道,做起来十分简单。手上一面不紧不慢地调制,不时与傅母笑谈两句,聊一聊沉香,什么“真腊为上,占城次之,三佛齐、阁婆为下”,一听便知是行家。
所以傅母们都喜欢这位准太子妃,闺中女子的美德她都有,该懂的她也都懂。有时候听她谈吐,不由感慨到底是世家出身,学问广博,甚至她们局限于北地的见识,到了她这里,也能豁然开朗。
接下来,就是琴棋书画轮番登场,毕竟外出两日耽误了课业,必须赶紧补上。
白天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晚间倒头躺在美人榻上,居上百无聊赖地对药藤说:“我想学骑射,为什么没有一位傅母能教我这个!”
药藤是个机灵鬼儿,她说:“傅母是禁内的人,打马球都使不上劲儿,不能指望她们。不过有个现成的师父近在眼前,小娘子不去问问?”
她一说完,居上顿时灵光一闪,手指向东指了指,“你是说他?”
药藤说可不是,“全大历,恐怕找不出比太子殿下更擅骑射的了,小娘子近水楼台,别错过了。”
对啊,居上一下坐了起来,那人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自己射箭不行,在他面前也不怕丢脸,先前的金吾卫师父隐姓埋名了,难道凌溯还能装作不认识她?
越想越妥当,她撑身趿上鞋,忙到窗前卷起了竹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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