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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容,摁了下额头的花钿,摆出从容的姿态,笃悠悠往北去了。
如今年月,并不过度讲究男女有别,在一处赴宴,随意走动往来,都是被允许的。只要留神,千万别遇见阿耶,没有阿耶警告的眼神,她就是活泼的,奔放的。
佯佯地走着,她知道承晖亭的位置,沿着池边长廊一路过去就到了。
这初夏的黄昏,碧青的池水倒映着巍峨的宫阙,美人分花拂柳而行,如果有画师将这幕画下来,定是赏心悦目的传世名画。
渐渐近了,抬眼望,承晖亭内果真有人在,阿兄的消息很可靠。只不过那人背对着她的方向站立,她虽仰慕陆观楼,但对他谈不上多熟悉,反正那身形宽肩窄腰,挺拔如松,最美好的,当然属于陆给事无疑。
啧,蹀躞带的位置束得那么高,下半身看上去真是无比颀长。不像二叔上下五五分,那时从象州回来,人忽地胖了两圈,蹀躞带成了承托大肚子的工具,从正面看,只看见圆圆的肚皮,和鞓带坠下来的鎏金铜饰。
不过背影罢了,就让居上小鹿乱撞,她暗笑自己没出息,有贼心没贼胆。
他们喁喁低语,在谈什么,她一时没听清楚,只看见交谈的那两个人叉了叉手离开了,真是天降的好时机,于是立刻壮胆踏进了凉亭。
“陆给事。”她温煦地唤了声,想好了接下来如何最大限度展现自己的风姿。
结果那人转过身来,深浓的眼眸,透出满腹狐疑。
居上五雷轰顶,干笑起来,“啊……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倒霉……没……没想到,长安这么小,又见面了。”
第9章有爵的人上人。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看得出来,并不因这次的意外相见而高兴。
“小娘子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陆给事。”
依然还是单寒的声调,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澜,也不会因彼此见过两次,而显出任何半熟的和缓。那个人就是冷而硬的,奇怪明明长得很不错,却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味道。
居上“哦”了声,有点慌,“我先前听说陆给事在这里,因此冒冒失失唤错了人,真是抱歉得很。”边说边绕了绕臂弯上的披帛,“既然认错了人,不便叨扰,那个……我就告退了,将军留步。”
她转过身,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回头要去道观拜一拜,是不是自己今年犯了太岁,才接连遇见这魔星。
可是刚要举步,那人又不紧不慢地出了声,“某记得,小娘子是辛家的家奴,今日烧尾宴,皇后殿下邀请的是各家官眷,辛家好大的谱,进宫赴宴还带着奴婢?”
这不就是存心找茬吗,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为了惩戒她,还特意让阿耶来领人。这种阴险的做法,让坦荡的居上很觉得不齿,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好了,非得这样阴阳怪气的内涵人吗?
回身再瞥他一眼,这人好高的身量,人又站得笔直,以至于看着她,总有一股睥睨的倨傲,这让居上很是不快。
她不由挺了挺腰,“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大可说出来,别老想往辛家头上扣大帽子。我们辛家,一心忠于朝廷,忠于当今圣上,不惧怕任何诋毁。我知道,挂灯一事让将军耿耿于怀,但我不是与你说清楚了吗,既然误会解开了,将军何不大人大量,让这件事翻篇呢?”
对面的人听了,散漫地牵了下唇角,“一心忠于朝廷,忠于当今圣上……”
居上知道,他这话里不免有嘲讽的意味,前朝的臣僚背弃旧主,这么快就倒戈了,何谈一个“忠”字。但时局如此,良禽择木而栖是本能,这人如此直犟,是怎么当上高官的?
居上吸了口气,暗道好在我念过书,不然白被他讥讽了。遂答得侃侃:“为臣之道,先
存百姓,既然有圣主明君降世,自然择明君而侍之。圣上治国,盼有贤人在朝,良将在边,今日的烧尾宴是为什么而举办,将军不知道吗?家主升任右仆射,可见受陛下赏识,将军要是有什么不满,就请上疏陛下,再请陛下裁夺吧。”
三言两语,把矛盾转嫁到陛下身上了,最终换来了对方言不由衷的赞许,“小娘子果真有胆识。”
居上拱了拱手,“过奖,不过据实而论罢了。”
但人家并不打算退让,负着手道:“小娘子找陆给事,想必是奉了右相之命。这样,我帮小娘子一个忙,派人去寻陆给事,直接请他面见右相,可好?”
居上傻了眼,心里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上次坑她坑得还不够,打算再来一次吗?
“不……不是的。”她尴尬地摆手,“不是家主找他,是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先前看见将军,把你误认成了他,不过随便打个招呼,没有别的意思。”
他好像明白过来了,“今日的烧尾宴不着公服,难怪小娘子要认错。不过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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