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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埋葬与启程（第3页）

空气中还飘着未散尽的沉水香，却盖不住刺鼻的血腥味，那香味钻进鼻腔，让林棣臻一阵反胃。

他踩着碎瓷片下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什么。

地下东侧的妆奁柜前，散落着几支眉笔和半盒胭脂，胭脂盒打开着，丹蔻色的粉末洒了一地，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密道的暗门藏在妆奁柜后，铜锁已经生锈，锁孔里结着蛛网。

林棣臻用剑尖撬开锁扣，"

咔嗒"

一声，暗门缓缓打开，霉味混着蝙蝠粪便的腥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石壁上蜿蜒的青苔，石阶上积着半掌厚的灰，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显然久未有人经过。

尸体的膝盖磕在石阶上，发出空洞的响，在寂静的密道里格外刺耳，让林棣臻想起小时候在皇宫里听到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微光。

密道尽头是片竹林，光线透过竹叶筛在青石板上，形成一片斑驳的碎银。

远处传来潺潺水声，那是山水潭在光下轻吟。

潭水色如墨，岸边生着几株歪脖子老梅，枝头还挂着未谢的白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林棣臻环顾四周，找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

他在梅树下掘土，铲子磕到石头，发出钝响。

泥土潮湿而冰冷，混着草根和落叶，每挖一铲，都能带出一丝春天的气息。

陈老丈的身体渐渐被泥土覆盖，蓝布衫的衣角露出半截，像片被风吹皱的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将粗瓷茶杯放在坟头，斟了半杯潭水，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恍若老人从前在丹炉前舒展的眉头。

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他疲惫的脸，他忽然想起老人常说的话，

"

种地和炼丹一样，都得用心，心诚则灵。

"

天光放亮，雾气漫过竹林时，林棣臻又背起行囊。

潭边的老梅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老人在挥别。

林棣臻深吸一口气，将陈老丈的铜钥匙系在腰间，钥匙贴着皮肤，带着一丝暖意。

他转身踏上了那条隐入光线中的石板路，脚印在晨露中渐渐淡去，如同被风抚平的岁月。

远处，灵田在晨光中泛着新绿，仿佛在诉说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