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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盯,越觉得可笑。
“霍寒景,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时念卿忍了半天,终于低低开口了,“时间不早了,没事的话,阁下大人还是赶紧回总统府吧,倘若今晚你和我在一起的消息,传入准总统夫人的耳朵,估计总统府又不会太平了,到时候阁下大人看见夫人的眼泪,又会心疼了。宫梵玥,啊,不对,我未婚夫有句话说得挺好:只要我嫁给他,凭着宫家的地位与权势,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更没有人再敢随随便便遣我出国。”
“……”时念卿的这番言辞,尖锐得挖苦,霍寒景也的的确确被刺激到了,可是,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是疼的。
他垂着眼皮,直直地盯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
霍寒景知道:两次的驱逐,真正伤到了她。
好半晌,霍寒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试图解释:“其实,我没有想过真正把你留在国外,我……”
“霍寒景!”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时念卿突然情绪激动冲着他大吼道,“你的确没想过真正把我留在国外,你只想把我置于死地,不想要我活着而已。”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时念卿忘不了自己子宫上的那条被恶意留下的疤。
更忘不了在南菁海,她被死死按入泥泞里,湖水与淤泥,涌入她的口鼻,堵去她所有的呼吸。宫梵玥说,她肺部吸入太多泥水,肺部严重感染,昏迷了好些日子才清醒过来。宫梵玥还说,他以为她活不过来了。其实,最让时念卿疼痛的,还是那两名警卫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说:不愿意主动离开,那就用其他方式,要她永永远远没办法出现。他们还说:要她命的,是阁下。
以前,她顶多认为:霍寒景不过是不爱她而已。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霍寒景真的会要她死。
其实,他给她一个痛快,死得不明不白,也挺好。
可他残忍的是:让她在绝望里,那么难过,又那么疼痛,却偏偏不给她致命一击。
夜,冰凉如水。
时念卿穿着单薄的礼裙,夜风涌动,她瘦削的身体,瑟瑟发抖。
霍寒景以为她冷着了。
一边脱下黑色的风衣,套在她的身上,一边低声说道:“先跟我回总统府。”
说着,霍寒景牵着她的手腕,就要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今晚来宫府之前,除了陆宸,徐则和楚易都是反对的。
徐则说:他与时念卿之间的误解太深,如此过激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
楚易说: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循序渐进。
一向冷静的他,第一次稳不住情绪。他知道今晚强行带时念卿离开,并不是最明智的决定,但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无法看见她与任何男人订婚。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其他男人的未婚妻。
所以……
今晚的霍寒景,疯狂得没有一点理智的。
他觉得,时间能抚平一切。
等时念卿回到他身边,日子久了,他们就能回到从前。
像在霍园的那些日子。简单又快乐。
时念卿却……不仅大力甩开他握着她手腕的手,还暴戾的一把将他的风衣摔地上。
“霍寒景,你还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时念卿情绪失控,双目血红地瞪着他,“没事的话,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跟你回总统府,然后呢?!继续羞辱我吗?!霍寒景,我真的受够了,再也不想回到过去,我拜托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风,似越来越大。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霍寒景居然能听见插在车头的总统旗,被吹得哗哗作响的声音。
有很长一段时间,霍寒景都眼睛不眨地盯着那件安静躺在地上的风衣。
耳畔,时念卿离去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凌乱又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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