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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还以为他存心想吓唬我,可是看他的表情和他为人,又不像是那种人。那闷油瓶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声音,又不见他嘴动,我们四个人看着他,那个寒啊,心说不至于吧,难道闷油瓶竟然是个无间道粽子?
三叔看到看他表情这么恐怖,一把把潘子拉了出来。突然,闷油瓶不出声了。墓室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点不耐烦了,刚想问他怎么回事,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材里发出来了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那声音和我爷爷笔记里描写的非常相似,真的好像是青蛙叫的声音。
大奎见状,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我也脚一软,几乎就要坐下去了。我三叔到底见过世面,虽然脚开始抖起来,但是竟然没摔倒。
那闷油瓶听到声音后,脸色非常难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朝那棺材重重地嗑了一个头。我们一见,马上学样子,全部跪倒磕头。那闷油瓶抬起头来,又发出一连串的怪声,好像在念什么咒语一样。三叔冷汗都出来了,轻声说:“他该不是在和它说话吧?”
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不抖动了,闷油瓶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站了起来,对我们说:“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三叔擦了擦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那是在和这个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闷油瓶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不要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这棺材里的主极厉害,要是把这个放出来,大罗神仙也出不去。”
潘子还不知好歹,笑着问:“我说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那门子外语呢?”
闷油瓶也不去理他,指了指棺材后面那通道,说:“轻轻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三叔定了定神,说实话,有这么一个人在边上,我们胆子大了很多,于是收拾一下家伙,三叔打头,闷油瓶在最后,我们打开矿灯,直下到棺材后的地道里去。大奎走过那棺材的时候背死死贴着墙壁,尽量保持距离,样子非常好笑,但是我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笑话他的兴趣了。
这墓道是向下倾斜的,墓道两边都雕着铭文,还有一些石刻,我看了一下,也不懂什么意思。其实我做拓本和古玩生意,对这些还是有一定研究的,我能看懂几个词。
但是我可以这么说,就算我全都看明白这些字,因为根本没标点,要明白里面的意思也非常困难。古人讲话非常简洁,而且非常有技巧,比如说,一个:“然”,我记得一个齐国的国君问他的军师一个问题,那军师点头一笑,说:“然。”那国君就回去琢磨了半天想这个“然”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结果就积劳成疾了,弥留之际就把自己考虑的答案和军师说了,问军师当时是不是这个意思,那军师呵呵一笑:“然。”那皇帝立马就断气了。
三叔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要走很长时间,矿灯的穿透力不是很强,前面黑漆漆的,后面也黑漆漆的,这种感觉和我们在水洞一样,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地道开始向上,我们知道应该已经走完半程了,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盗洞,三叔不由一惊,他最怕别人捷足先登了,忙过去查看。
这盗洞肯定是不久前挖的,连土都比较新,我问三叔:“老头子说,两个星期前有帮人进了这个山谷,会不会是那帮人挖的?”
“我看不出来,不过这洞挖得很匆忙,看样子,不像是为了进来而打的洞,倒像是为了出去而打的!恐怕我们真的被人抢了先了。”
“别泄气,三爷,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是从原路出去的,看样子肯定出变故了。我看,宝贝怎么也应该在。”潘子安慰道。
三叔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走,既然有人替我们趟过雷了,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我们加快了速度,又走了十五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这一段比我们来的那一段宽了一倍多,装饰也考究了很多,看样子到了主墓区了。这个回廊的底部,是一扇巨大的玉门,非常的通透,而今已经大开,想必是有人从里面打开的,那玉门的边上,有两个雕像,是两个饿面鬼,一个手里拿着一只鬼爪,一个手里举着一只印玺,浑身漆黑。
三叔检查了一下玉门,发现上面的机关已经被破坏掉了,我们从门缝里进去,里面空间很大,而且一片漆黑,矿灯的电源已经不足了,照不很透彻。
但是我们已经大概可以看个梗概了,这应该就是主墓了,潘子拿他的矿灯一扫,就叫了一声:“怎么有这么多棺材!”
在没有强光源的情况下,要看清楚这墓里有什么的确十分困难,我眼睛扫了一下,果然墓室的中间摆着很多的石棺,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似乎是按照什么次序排列的,并不是非常正规整齐的排列,墓室的上面是个画满了壁画的大弘顶,四周都是正块的石头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我把矿灯放到一边的地上,潘子把他手里的那只也放到和我交叉的方向上,照了个大概,我们看到墓室边上还有两个耳室。
三叔和我走到第一个石棺边上,打起火折子,那石棺和我们下盗洞时候看到的那只档次完全不同,这一只上面雕满了铭文,我看了一下,竟然能看懂一部分!
上面的文字,记述这了石棺里主人的生平,原来,这墓主人是鲁国的一个诸侯,这个人,天生就有一只鬼玺,能够向地府借阴兵,所以战无不克,被鲁国公封为鲁殇王,有一天,他突然求见鲁国公,说,自己多年向地府借兵,现在地君有小鬼造反,必须回地府还地君的人情债(当然原句不是这样写的),希望鲁国公能够准他回地府复命。鲁国公当时就准奏了,那鲁殇王磕了个头就坐化了。
鲁国公以为他还会回来,就在这里给他设了这个地宫,把他的尸体保存起来,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够继续为他效命,云云,非常啰嗦。里面还详细描述他打的战役,几乎都有他鬼玺一亮,地下就杀出大批阴兵掠走人的魂魄。潘子听了我的解说,感叹:“这么厉害,幸亏他死得早,要不然统一六国的就是鲁国了。”
我大笑:“那可不一定,古代人很会吹的,你鲁殇王会借阴兵,那齐国的谁谁谁还能借天兵呢,我记得还有能飞的将军呢,山海经你总看过吧。”
“不管怎么样,总算知道我们在倒谁的斗了,不过,这里这么多棺材,哪个才是他的?”潘子问。
我又看了其他几个棺材上的铭文,大都差不都,都是相同的内容,我们数了一下,一共有七口,正好是北斗七星,七口棺材上没有任何可以提示的记录。正在我研究其他一些我看不懂的铭文的时候,大奎在一边鬼叫道:“你们看,这个石棺已经被人开过了。”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棺材板并不是完全和棺材密封的,而且棺材上有很多地方都有很新的撬杆撬过的痕迹。三叔从包里取出我们的撬杆,一点一点,把那棺材板撬开,然后拿灯往里一照,潘子发出一声怪声,看了看我们,一连的迷惑:“怎么里面是个老外?”
我们一看,里面果然是个老外,不仅是个老外,而且还非常新鲜,死了绝对不到一个星期,潘子想伸手进去掏东西,那闷油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看样子用的力气极大,疼得潘子一咧嘴巴,“别动,正主在他下面!”
我们仔细一看,果然,那老外下面还有一具尸体,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三叔掏出黑驴蹄子,说:“应该是个黑毛,先下手为强。”
这个时候,大奎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把我拉到一边。
他平时颇爽快,我感觉奇怪,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对面的墙上我们几个被矿灯投射出来的影子,轻声说:“你看,这个是你的影子,对吧?”
我没好气道:“怎么,现在连影子也怕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听我这么一说,嘴巴也哆嗦了一下,我心想,不会吧,真的怕到这种程度?他摆摆手,让我别说话,然后又指着那些影子:“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潘子的,这个是三爷的,这个是小哥的,你都看到了吧?加上你的一共是五个吧?”
我点点头,突然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大奎咽了口唾沫,指了指不和我们在一起的另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几乎要哭出来地问:“那这个影子是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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