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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御书房的烛火却仍亮着。
谢怀景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图纸上——那是摘星楼的布局图,工部尚书正躬身立在一旁,额上渗出细汗。
“陛下,若要在楼台四周布置烟火,恐怕需提前半月准备,且需避人耳目……”
谢怀景眸色微沉,丝毫不给他机会,“朕不管用什么办法,七月廿四的夜晚,朕要整座皇城都看到烟火。”
工部尚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可若皇后娘娘提前知晓……”
“不必担心。”
谢怀景唇角微勾:“她不会知道。”
他抬手示意安福上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工部尚书:“按此安排,所有工匠不得泄露半字,违者——”
未尽之言里藏着森然冷意,工部尚书连忙叩首:“臣遵旨!”
待众人退下,谢怀景才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纸。
那是他亲手绘制的样式,届时会在水面上点燃,最后会化作“岁岁常相见”
五个字。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那行字迹,低声自语:“姝姝,这次朕一定会给你补办一个难忘的生辰。”
现在距离沈梨初的生辰已经过去快要两月,但那时的她即将临盆,谢怀景不放心她所以没有带她出宫看烟火。
所以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沈梨初看到烟火。
随后谢怀景挥退所有宫人,独自站在特地安置在书房的玉匠的工作台前。
台面上散落着雕刻失败的玉料,最显眼处摆着半成品的比目鱼佩。
“陛下,这种活让匠人来做便是。。。”
安福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劝道。
“退下。”
谢怀景头也不抬,继续用锉刀打磨玉料边缘。
指腹早已磨出血泡,他却似感觉不到疼。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玉佩渐渐成型的纹路上。
他想起沈梨初生产那日,疼得攥紧他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中。
那时他便想,待她身子好了,他要送她一件永不分离的信物。
比目鱼,双目同侧,生死相依。
谢怀景低笑一声,指腹抚过玉佩上的纹路,仿佛已经看到她戴上后朝自已表达喜欢的模样。
沈梨初是个很敏锐的人,一眼就瞧出来谢怀景手上的伤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练武时误伤的。
另外,一连五日谢怀景都是在子时后才来到坤宁宫中的,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问他什么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沈梨初越发觉得不对劲,于是在这日晚上她不似往常那般等着谢怀景而是打算去看看他到底背着自已在做些什么?
深夜太液池畔寂静无人,唯有风声掠过。
谢怀景负手而立,身旁站着几名工部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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