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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英仍然记得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是他跟着一位师伯去一户人家做法事,死去的是那户人家的小姐。对外说是重病不治身亡,可主母半掩半露对他们说了实情——那小姐是自缢而死。
因为之前和她定亲的人家突然退了婚,未婚夫喝醉了酒,对同僚说她貌似无盐,不愿聘娶。消息传到女方家里,当天晚上,那小姐就悬梁自尽了。
“都说像我女儿这样的人不入轮回,要在地狱里一辈子受苦,可是道长,这哪里是她的错,要不是那人狼心狗肺,我好好的女儿又怎么会想不开……”小姐的母亲哭得双眼几乎瞎掉,哀求他们,“道长们,你们行行好,叫我那女儿投胎去吧。”
飞英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难免对被向天涯抛下的未婚妻怀有同情。
对于他的疑问,殷渺渺想了许久,方问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但是,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
飞英想也不想就道:“除魔降妖是正道,匡扶正义是正道;□□掳掠是邪道,残害无辜是邪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你说的很对。”殷渺渺悠悠道,“可是,正道邪道,在天道面前,都是道罢了。”
飞英:“哈?”
“一个杀人无数、不择手段、天下人得而诛之的邪修,也可以修成大道。”殷渺渺给出致命一击,“你觉得是为什么?”
飞英哪里答得上来,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
殷渺渺忍俊不禁:“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面对这个世界该怎么做,要你自己想明白——这个过程,就是问心。”
“问心……道心吗?”
“对,你不用太着急,慢慢看,慢慢想,心魔要到结丹时才会出现,你还有的是时间。”
飞英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到了三十里外,一马平川的脚下,一个小山头并不难找。
殷渺渺以此为中心找了一圈,在三里外发现了一条河流。那里视野开阔,地势平坦,埋伏的可能性要比前面山坡小很多,可以稍息片刻:“我们去那边等他。”
兔虎落地,扑到河流边喝水。
飞英掏出肉干喂它:“姐姐,这租来的骑兽真的不会跑吗?我以前听人说过个故事:一个特别有钱的行商买了个歌姬,结果坐船的时候那个歌姬落水死了,他很伤心,但没在意,谁知道半年以后又看到了那个歌姬,原来她是假装落水,实则逃跑,靠这个骗了好多钱呢!”
真是个有社会经验的孩子……殷渺渺想着,拿出水囊取水:“我不知道,那你看紧点。”
“我一定寸步不离看着它。”飞英摸了摸兔虎,手心被它的舌头舔得痒痒。
殷渺渺失笑,涉水放下水囊汲水。
清澈的河水漫过她的脚踝,水草在悠然舞动,鱼儿在脚边打着转,修真界灵气充沛,景色之优美天然,远非凡人界可比。
当然,危险同样。
不过拇指长的鱼儿在她脚边盘旋片刻,突然狠狠咬住了她的脚踝。
殷渺渺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手中焰刀凝起,狠狠劈了过去。
鱼刹那间被烧成焦炭,可她的小腿开始酸麻,从丹田冲向小腿经脉的灵气受阻,不过一息,她就站立不稳。
“飞英,退开!”殷渺渺向后一跃,踉跄地跳回了岸边。
飞英死死拽着缰绳,牵着兔虎跑过去扶住她:“姐姐?”
“我被鱼咬了一口。”殷渺渺紧紧注视着周围,冷汗涔涔,“不可能那么巧,偏偏还有毒。”
像是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话音未落,河水下突然冒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修筑基六层,女修炼气十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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