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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酒肆里吵吵闹闹,推杯换盏的,如此反更觉得有几分烟火气。
吕惠卿,黄履,章越三位都是闽人,详谈很是投机。
吕惠卿谈吐极佳,无论是经义文章,还是治事为官都极有一番见地,而且言语中对二人十分看重,甚至还亲自给两位太学生斟酒。
这不由令章越,黄履二人感到受宠若惊。
吃酒之后,吕惠卿又用马车送章越他们回到了太学,尽了礼数。
临别时,吕惠卿道:“度之,你在司判府上作得那首诗,我倒是觉得极好,他日也拿个画像,请你为我题一首,可乎?”
章越此刻对此已经有心理障碍连道:“不敢,不敢。”
但吕惠卿却是大笑。
“我至秘书省后事忙,年前怕是无暇再与二位相聚,到时坐候两位春试佳音。”
说完吕惠卿拱手作别。
章越目送吕惠卿离去,然后问黄履道:“你觉得吕兰台此人如何?”
黄履道:“度之,这等人我哪里看得透,还有那王司判……也是如此。”
章越点头,有一说一,不懂得就不胡诌,这是黄履的优点。
黄履问:“度之,你方才很想得到王司判的赏识?”
章越心道,我表露这么刻意么?
黄履道:“王司判如此大僚戒心都很重的,贸然如此倒适得其反了。”
章越问道:“若是你想要王司判赏识当如何?”
黄履笑道:“我虽看不透王司判如何想的。我会想若是我当赏识何等人?忠与才二字不可少,却又有自己的风骨,这样的人我想不赏识也难吧。”
章越忍不住拍腿叫好,对啊,要换位思考啊。
人品好,有能力的人很容易得人赏识,但若在大佬面前还有些自己性格就更好了。
“不过说来这吕兰台很了得啊,我们方在王司判那遇冷,他即巧遇到我们,还请我们喝了暖酒,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是如此吧。”
章越点头道:“说得对。”
章越转念想到有两个人,一人你觉得他品行好,可他对你很是怠慢,一人你觉得品行一般,但心底有你,你会选择哪个人作朋友?
既是王安石那边的路已是走不通,自己索性走吕惠卿这条路?
章越回到斋舍时,听闻卢直讲找自己。于是章越立即往直讲室去了。
但见卢直讲道:“度之,曾学正之父亡故,要从太学回去守丧。”
章越道:“此实令人意外。直讲需我们养正斋作些什么?我想到我们斋中正好有一人是曾学正的同窗,可以以他的名义吊唁,另外光斋钱除了今冬的薪炭冬菜采买外还有剩余,可以拿出些许来。”
卢直讲笑着摆了摆手道:“找你来不是与你议论这个,我们太学自会安排。今日找,是我打算推举你为学正。”
章越闻言心底自是高兴,但面上吃惊地道:“直讲,此学正之职不敢当。”
卢直讲笑道:“有什么不好当的,你是此番解试之第三,太学之第二,各斋之中属你养正斋最是清楚恰当……此事非你莫属。”
章越垂下头心想,太学学正,学录都是正九品,与州别驾,州长史相同。
有了这个官位,日后即便不在太学中,也可以凭此从朝廷支取俸禄。
如此省试自己就算考不中,也有个官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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