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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明净和白清羽两人讨论伽蓝佛子找上他们的目的之时,当事人已通过空间挪移之术回到了文殊院中。
一路行来,遇到的僧众皆是恭敬行礼,口诵文殊菩萨法号,那虔诚无比的态度,即便面对降世真佛也不过如此。
伽蓝佛子面色如常,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中一路回到了他常居的寝殿。
而在那里,文殊院院主和几名老僧已经立于门口等候,见到他的身影,全都靠上前来问候道:“佛子出行归来了。”
奇怪的是,明明院主是伽蓝的授业恩师,论修为更是洞虚境的绝世高人,却也像门中其他弟子那样尊称他为佛子,态度礼仪全然不像是对自己的徒弟晚辈。
而院主在问候之后,更是对伽蓝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佛子此行,可曾了却心中执念?”
院主这话听起来颇为不妙,倒像是对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之人说的。
可伽蓝佛子却是一笑置之,平淡地回答道:
“了却如何,未了却又如何?院主心有执念,贫僧却是未必。就算有,也只是趁着这最后能自由走动的时间,多看一看、听一听这个世界罢了。”
院主沉默半晌,略带着歉意叹息道:“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却是本院愧对佛子了。”
伽蓝佛子不置可否,抬眼对院主轻声说道:
“虽然知晓院主不会轻易改变计划,但贫僧还是要奉劝一句,吾并非是文殊菩萨,从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是。”
院主对此话并未回应,只是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佛子,吾等告退了,还请做好准备吧。”
注视着院主和几名老僧一同离去,伽蓝佛子叹了口气,推门走入寝殿之内,结跏趺坐于床榻上,闭上双眼,口中默念起《佛说文殊师利般涅盘经》来: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八千人俱,长老舍利弗、大目揵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如是等众上首者也。。。。。。”
一边默诵经文,伽蓝佛子一边在脑海里回忆起了自己短短二十七年的人生。
自出生起,伽蓝便被文殊院的僧人从父母身边带走。而带走他的僧人只用了一千斤粮食的代价,便让身为普通百姓的那对农家夫妇欢喜万分。
毕竟那年是个灾年,烽烟四起,饿殍遍地,伽蓝也并非是那对夫妇唯一的孩子,他还有四名兄弟姐妹。
他的父母养不起这么多孩子,若是没有这一千斤的粮食,这一大家子人未必能够活到来年。
于是,伽蓝便在文殊院建造的慈幼所中被抚养长大。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则是许多同样天生聪慧的孩子。
然而,很多孩子的聪明伶俐不过是昙花一现。时间一长,这些孩童的平庸之处也渐渐显现出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从伽蓝的身边消失了,也不知到底被带去了哪里。
随着伽蓝的年岁渐长,他周围的同伴却越来越少。
起初,同伴的消失还会让这些孩子们感到悲伤和恐惧,但到了后来,他们已经习惯到麻木。
终于,七岁那年,伽蓝开始了修行。这时,和他同一批在慈幼所长大的孩子,算上他本人在内,就只剩下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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