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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你早些带着妹妹离开夹浦镇,那她就不会遭此横祸,流离失所好几载,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所以他害怕啊,他心里愧疚不已,他既想马上见到阿若,又害怕即刻面对阿若。
他不知该如何说,该如何做,才能求得阿若的原谅。
仇余有些理解他的胆怯,揽着他的肩头说道,“先进去看看妹妹,有什么话再说。”
纪明开抿着嘴,扯着仇余的衣袖跟着他进去。
红花楼在滏阳镇算是第二大酒楼,滏阳镇一多半居水,红花楼就是完全凌驾于水面之上,只用几根巨大的实木从河岸边顶起,算是给了它一个后背。
进了屋,越往里走,潺潺流水声愈发响亮,随着阶层的升高,便慢慢显出颓势。
站在门边的两个工人认识仇余这位家主,慌慌张张地迎过来,“家主,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仇家做的生意四通八达,像他们这种能跟在管事身后的工人,无一不是读了几年书,想着科考却未得功名的学生,礼数周全,行事得当。
“嗯,陈双宁呢?”仇余未曾遮掩他们之间的熟稔,环顾四周没看见熟悉的人,启唇问道,“屋里可是有人?”
“回家主,是陈老板从瀼源带回来的小姑娘。”工人领着他二人往前走,“那小姑娘身上有伤,陈老板去了街上,想要替她寻一名大夫。”
工人们像倒豆子似的,一字一句的说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我知道了,把门打开。”仇余感受到纪明开抓他衣袖的手在慢慢收紧,他安抚地拍了拍。
仇余的级别自然比陈双宁要高,因此他与纪明开顺利进了房间,也看到了睡在床上,面对墙面的小姑娘。
她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兴趣,没有反应,仍然沉沉睡着。
床面前挂着一层薄薄的纱帘,此刻垂下来,正好挡住了她的容颜。
“阿若。”纪明开声音哽咽,轻手轻脚地靠过去,“我是阿兄,你还好吗阿若?”
“阿兄?”姑娘顿了片刻坐起来,“可我不认识你。”
她说话的语气平淡,看起来不像装的。
仇余意识到自己再待在屋里会耽搁他们二人叙旧,于是悄悄离开了房间。
纪明开一听她开口就知道这一定是阿若,不会错的,“阿若,是阿兄对不住你。”
“不,你没有对不住我。”纪明若其实早在小渔村里就恢复了记忆。
彼时她因为急于杀了瞿家几口人,时时刻刻围在吴大夫身边求教。
吴大夫看她可怜,不仅教她学习认识药材,闲暇时还会用银针替她诊治。
渐渐地,她开始慢慢想起一些东西。
一开始,她记起了她的名字,不是陈阿娣,而是纪明若。
再往后,她记起了她的籍贯不在远东镇,而是夹浦镇。
她父母双亡,但她还有一个哥哥。
只不过这件事是在她被那个刽子手扔在地上撞了一回才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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