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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迟轲终于完成了无良企业家发放的所有任务。
距离两位活祖宗驾到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也没空回家,干脆钻进门口保安室,借保安大叔的躺椅补觉。
说实话,熬夜到这个程度,人已经熬穿了,压根感觉不到困。
但他把游乐园主管送上车的时候,清楚地发现心跳有点快,为防再次过劳猝死,不得不逼自己眯一会儿。
保安是夜班,眼瞅这人忙活一晚上,忍不住心生同情,看他在椅子里缩成一团,还好心打开了空调暖风。
分秒针一刻不歇地无声转圈。
早上七点整,闹钟响起,秋雨准时落下。
迟轲睁眼看到雾蒙蒙的玻璃,变换姿势趴在桌子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将脸埋进臂弯,不太开心地蹭了蹭。
好暖和,好舒服。
好不想上班。
“今年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终于快结束了。”旁边喝茶的保安大叔说,“明天就能彻底晴喽。”
迟轲偏过头,一向清冷平淡的声线因为没睡醒,显得过分慵懒散漫:“这回能晴多久?”
“回温四五度,天气预报接下来十四天都是艳阳高照。”保安大叔儿子跟他差不多大,此刻眼神像极了关心小孩的长辈,“不过昼夜温差大,你可不能穿这么少啊。小伙子年纪轻轻,总不能天天跟医生打交道吧?”
提到医生,迟轲脑中立刻浮现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不管个人印象如何,他必须承认,纪谦长得很帅,还是那种非常有记忆点的帅。
凡是见过那张脸,就不可能没有印象。
迟轲坐直腰背,看着手指上发皱的创口贴,说:“您说的对,我等会儿下班就去买苹果。”
保安没反应过来:“买苹果干什么?”
“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迟轲弯起眼睛,低声一哂,等酸痛酥麻的两条小腿恢复知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该上班了。谢谢叔收留我几个小时。”
……
迟轲先去卫生间拿一次性用品凑合洗漱了一下,又去确认了花车表演演员的准备状态,最后顶着俩大黑眼圈回到园区门口,静候老板佳音。
游乐园生意很好,平日这个点,旅客们早就在入口排队等待开门了,风雨无阻。
眼下这种空无一人的凄凉场面,全拜资本家所赐。
因为冷云廷的一时兴起,那些买了今日游览票的旅客们差点白跑一趟。
孙秘本想直接给那些人退票,但迟轲列了下计划表,发现他们最迟十一点就能打道回府,不会影响游乐园接下来的营业。
于是历经二十分钟的协商,他们决定当日已预订的所有游客票钱由冷总支付,对外声称部分园区养护未完成,延迟到中午十二点开放。
这样避免主办方名声受损,上午包场还能减少一笔费用,综合算下来,开支居然比冷云廷批下来的预算便宜十几万。
迟轲看着剩下的十几万,默念三遍相关法条法规,又默念十遍“我是良民”,凭借强大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压制住了把钱贪进自己兜里的欲望。
“迟助,真羡慕你,通宵还能那么光鲜亮丽。”孙秘书不无羡艳地打量他,“衣服都不带皱的,你真一点没睡?”
迟轲闻言,侧目瞥过去一眼,通过胸前西装logo确认了此人身份。
一个晚上过去,西装革履孙秘书已经无影无踪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能被称之为西装孙秘书。
也不知道怎么睡的,衣服皱得不成样。
迟轲睡姿安静又老实,外套一脱,里面衣服自然不会太拧巴。
他省略繁琐程序,言简意赅道:“衣服脱掉睡的。”
孙秘书:“?”
孙秘书嗓音劈叉:“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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