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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以为他会很快再见到沈嫣,最起码,她得来看看那枚玉佩保管得怎么样了。但是,他再次见到沈嫣的时候,竟然是一年以后。
顾城几乎已经忘了那个雪夜‘当’玉佩的年轻姑娘,只有看到那枚玉佩时,才会恍惚记起那个姑娘,那个异常瘦弱与苍白的姑娘。
季妩站在一旁,仿佛一个看客,但又仿佛置身其中。时间快速流转,画面转换。
沈嫣再次出现在当铺的时候,一身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了大半,那个样子就像要死了一样。
顾城看着她,皱着眉头道:“阿嫣?你是阿嫣?”
沈嫣倚着门,慢慢抬头看着顾城,许久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老板,我的玉佩还留着吗?”
顾城没有说话,沈嫣便上前几步拽住了顾城的衣袖。顾城吓了一跳,慌忙扶住她,沈嫣喘息道:“看来,还要麻烦老板在我死后把玉佩和我放在一处。”
她看了一眼顾城,“带我去看看那玉佩吧。”
顾城依然没有说话,沈嫣挣扎着往前走,没走两步就昏死过去了。
沈嫣本来是要死了的,可是她没有,顾城救了她。
因为很少人会在自己要死的时候来当铺,而且就这样要求老板把玉佩和她放在一起,他们都是早早把东西取回家。所以,顾城没有救人的机会,他也不会主动去找人救。
沈嫣无疑是个例外。顾城想,她会不会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就算要死了也只能自己处理?
沈嫣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当时外面正在飘雪,她看着床前燃着的红通通的炭火,没有动作。
顾城就坐在那炭火边上,手里握着酒杯。他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醒了,想不想吃些什么?”
沈嫣这才看向他,她的眼睛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她的眉是真的漂亮。这样看起来,她的眼睛也是很漂亮的。
她问:“是你救了我?”
顾城道:“是我。”
沈嫣又道:“为什么救我。”
顾城道:“不为什么,我想救你。”
沈嫣一直盯着他看,许久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年前来这里‘当’玉佩吗?”她问得毫无感情,冷冰冰的感觉。
顾城喝了口酒道:“我不知道。”
沈嫣问:“你想知道吗?”
“我一直想知道。去年的雪夜到今年的雪夜,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江央道:“因为我知道我会死。”
顾城哦了一声,道:“那你一定是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沈嫣顿了一下道:“我去杀一个人,”她转眼看着外面飘雪的天空,有些戚戚然,“一个江湖上很厉害的人。”
顾城愣了愣,垂着眼道:“哦?杀了吗?”
床上的女子笑了笑道:“没有。”她盯着顾城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我,会惹上多么大的麻烦?”。
顾城摇摇头:“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他笑了一下,“你杀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没死,就一定会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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