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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坐在顾北月的大手上,看着公子,听着公子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被派去冰海之前,它经常这么陪着公子,听公子说话。虽然听不明白公子说什么,但是,它可以感受到公子的一切情绪,或开心或难过,或欢喜或哀伤,或无奈或决绝。
此时此刻,它仍旧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但是,它听出了公子的惆怅和哀伤,也猜得到公子说的是敏夫人。它一如既往吱吱地回了两声,然后就安静下来,双眸囧囧地盯着他看,表示自己很认真在听,他可以继续说。
看着小东西那双黑黝黝的小眼睛,顾北月知道它的意思。他嘴角泛起浅浅的笑,伸出食指,饶有兴致地轻轻逗弄小东西的小脑袋。
小东西一开始由着他逗弄,可见他迟迟都不说话,就着急了。小东西避开了顾北月的手,跳到他曲起的双膝上,站了起来,特别认真地冲他吱吱吱了好几声。这是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把心事说出来,不要憋着。顾北月似乎逗上瘾了,无视小东西的抗议,仍旧浅笑着,又伸来手指。小东西立马躲开,躲得远远的,继续冲他吱吱叫。
顾北月这才作罢,又靠回去。他的嘴角始终都噙着浅浅的笑,除了天生的温和之外,竟还有那么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戏虐味。任何人,包括让他拿命守护的女主子,让他无可奈何的妻子,都不曾见过他这一面。这世上,也就小东西见得到了。
小东西还在吱吱叫,表示不满。但是,它很快就又跑回来,跳上顾北月的肩膀,在他脸边亲密依偎。它心想,“公子啊公子,你有心情逗我玩了,必定是想通了。那就好,那就好!”
顾北月双手枕着脑袋,躺了下去,轻抚小东西,淡淡道:“你说她怎么这么傻……”
他思索起来,许久之后就摇了头,“不,不是傻,是太剔透太明白了。我果然是不够了解她。”
顾北月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随手将小东西抱到眼前来看着,他淡淡道:“也罢,这山谷中岁月很慢,我亦尚有余生,我且好好了解了解,都随她便是。”
小东西完全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不难过了。于是就使劲地点头。
顾北月呵呵笑了起来,“你也这么认为吗?”
小东西继续头点。
顾北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放松了不少。
他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我这儿可没有毒药能喂你。”
小东西听不懂,见他放松下来,它也高兴。它在他身上蹦跳了一番,表示自己很开心。顾北月也没有再问,他拍了拍一旁的枕头,道:“睡吧。”
小东西巴不得公子赶紧休息。它立马就停住,仆到枕头上去,四脚朝天躺着,一副瞬间入睡的样子。顾北月看了它一眼,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然而,此时天都已经快亮了。
翌日上午,顾北月和秦敏都晚起了。
小东西一早上就起,把神农谷给逛了一遍,回来的时候撞见在院子里苦等爹娘起床的小明辰。
小明辰坐在石桌旁,双手支着下巴,特别安静,像是在思考人生。小东西躲在一旁松树上,摘了松果往明辰后背丢。明辰被砸到后,只当是树上自然落下的。他不痛不痒地挠了挠后背,就又继续支着下巴思考。小东西眼珠子骨碌转了几圈,便收集了一堆松果,一下子全砸在石桌上。明辰吓了一跳,立马起身推开,抬头往树上看。
小东西乐了,冲名头吱吱叫,挑衅味十足。小东西和明辰第一次见,是秦敏带明辰过冰海的时候。小东西记得很清楚,它当时一眼就认出明辰是公子的孩子,可高兴坏了。然而,它把敏夫人和明辰送过冰海,回到南岸,就看到公子,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它以最快的速度送公子过冰海,还帮公子找了一番,才确定敏夫人和明辰离开的方向。那之后,它再见到敏夫人和明辰便是公子送他们回云空的那回。
小东西还沉浸在回忆里,小明辰身影一幻,就跃上树来。小东西一缓过神来转身就跑,小明辰立马就追。就这样,小东西满院逃窜,小明辰满院追。虽然小东西个头小,不好追捕,但是小明辰还是在一盏茶的时间后就抓住了小东西。
小东西那叫一个高兴呀,吱吱直叫。它为小明辰的能耐而高兴,影主子在这个年纪也差不多是一盏茶的时间里能抓住它。小明辰离家多年,并没有接受太多训练,这影术的天赋分明要胜过影主子,接下来若能在公子的指导下勤加练习,甚至都可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明辰很久没有使影术了,跟小东西耍了一番,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他嘿嘿而笑,问道:“再来一次吧?”
小东西不明白,小明辰就将它放在石桌上,然后,作势要抓它。小东西立马就懂,乐了,转身飞快地奔跑。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小明辰逮住了小东西。然而,小明辰还不过瘾,还要继续。小东西非常乐意奉陪,但是,它万万没想到小明辰的精力那么好,一次次继续。它都数不清楚被追了几回,总之,最后它是累趴在地上,四脚朝天,再也不想起来了。
小明辰畅快了,也累了。他仰躺在小东西身旁,休息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它,问道:“小东西,你说我娘为什么不让我好好学影术呢?她要我做什么选择呀?”
小东西不明白,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琢磨小明辰的情绪,直接摇头了。
小明辰坐起来,认真说:“影术是最厉害的武功了,既可以不伤人又可以保护自己,最适合我们当和尚的练了!”
小东西继续摇头。
小明辰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是慢慢等到十岁吧。”
小东西继续摇头,这时候,秦敏忍不住出声了,“明辰,影术不仅是用来保护自己,更是用来保护别人的。”
秦敏和顾北月在一旁站了一会儿了,看到明辰和小东西追逐,也听到了明辰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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