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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偶有风声,或是树枝断裂的细微声响。
温澜生平复了呼吸,再次抬眼,留恋般仔细盯着帘钩上那只香囊。
【不是。
】迟来的应答,懒洋洋的女声,似乎还带着点调笑意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这声音太近,近得好似贴着她耳廓低声呢喃。
温澜生浑身一僵,惊得猛烈咳嗽起来。
偏室里打盹的丫鬟立刻清醒过来,匆匆来到门前,大声询问道:“小姐!
您怎么了?”
温澜生身子骨弱,咳起来掏心挠肝,似乎快把喉咙咳破了。
丫鬟闻声,擒着烛火急切地推开门。
见温澜生咳得薄肩颤动,便急忙倒了一杯热水,端到榻前。
“小姐,您喝水。”
温澜生压下心中惊悸,掩着唇四下望了望,除了春芝,未见人影。
她抿了杯缘,细声问道:“春芝……咳……夜里可有不寻常的事?”
名唤春芝的丫头用手帕为温澜生拭了拭唇角,回道:“没有呀小姐。”
温澜生稳了稳心神,呼吸仍旧急促,“门口可有护卫守着?”
春芝怕她着凉,为她披了件斗篷,“是,一直守着。
怎么了小姐?”
相府的护卫忠心,身上都带着功夫,平日里连只蚊子都不会放进来。
难不成是幻听?
她蹙了蹙眉,抿起唇,一时没了思绪。
虽未探明这女声,可于现下方才醒转的她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知晓。
“现下何时了?”
“小姐,现下方子时一刻。”
“春芝……”
温澜生指尖捻搓着斗篷襟带的白狐毛,语气艰涩,缓慢开口道:“你来相府也有十一年了罢?”
“小姐,您记错啦,我入府方十年。”
春芝笑着答,“小姐可是我服侍大的,可却忘了我入府的时间,真是该罚。”
春芝嘟起嘴,装模作样地嗔怒道。
十年。
温澜生眼睫轻颤,褐色瞳仁微不可察地微缩。
春芝是万历十三年冬入府的。
便是说,现下是万历二十三年。
她不相信那镂心刻骨的记忆是梦,她更愿意相信她现下回到了相府被灭门的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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