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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此刻哪里还能留意到昌庆帝的小心眼,目不转睛打量着程澈,眼圈都渐渐红了,喃喃道:“瞧这眉眼,和真真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昌庆帝……
安静躺在榻上的人睫毛忽然颤了颤。
太后眼神一紧,就见榻上人缓缓睁开了眼。
“孩子,你醒了?”
“您是——”程澈一双星眸迷茫渐退,瞥见一侧的昌庆帝,挣扎起身道:“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快别动!”太后按住他,“你身子还虚弱,不用讲这些虚礼。“
程澈看向昌庆帝。
昌庆帝板着脸点头:“太后说的对,你听太后的就是。”
“可是皇上与太后一同来探视微臣,微臣实在惶恐——”
到了这个时候,太后再不想拖延,抓着程澈的手道:“好孩子,你知道你的生身父母是谁吗?就是皇上与皇后啊!”
“呃……”程澈看了看昌庆帝,满脸震惊,“太后定然是弄错了。微臣是在河边被养父母发现的,怎么可能是——”
“错不了,二十二年前,皇后的儿子就是被奸妃指使人从关雎宫抱走,丢入护城河里的。”太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一脸期待望着程澈,“孩子,这个时候,你该叫哀家一声祖母了。”
程澈垂眸:“微臣不敢。事有巧合——”
昌庆帝打断了他的话:“国师替你治伤,用的引子便是朕与皇后的精血。你是朕与皇后之子,再无疑虑,只等在太庙前行过认亲之礼,便可昭告天下。”
程澈默默看着昌庆帝。
昌庆帝尴尬地咳嗽一声:“怎么,到这个时候你还不相信?”
不应该啊,难道嫡皇子的身份竟如此没有吸引力?正常人不该哭着喊着叫父皇的吗?
程澈正色道:“微臣确实很难相信,嫡皇子能有这般离奇的遭遇。”
“咳咳咳。”昌庆帝猛然咳嗽起来。
太后翘了翘嘴角。
说得好,一国之君,盲听盲信,害得嫡亲骨肉流落民间,真够丢人的!
哎呀,这个孙子她真是越瞧越喜欢了。
昌庆帝向太后投来求救的眼神。
太后视而不见,轻咳一声问道:“澈儿啊,你感觉身体如何?”
“多谢太后关爱,微臣已经好多了。”
太后起身:“那便好,你且安心静养,过两日哀家再来看你。”
太后说完向外走去,走至门口处回眸:“皇上,陪哀家一道走吧。”
昌庆帝沉着张脸站起来,一直到与太后分别还死着张脸。
太后神清气爽,抬脚回了慈宁宫。
两日后,太后问询过太医,得知程澈已经活动自如,便命内侍传他前来。
程澈跟随内侍穿过道道宫墙,在慈宁宫门口停顿一下,没来由有些紧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要来,他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眼,他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了。
“见过太后。”
“快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把程澈拉过去,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气色果然好多了。来,陪哀家用饭吧,都是清粥小菜,养胃。”
程澈并不局促,陪太后用饭喝茶,其间偶有询问,皆朗朗对答。
太后更是欢喜,净过手后深深看他一眼:“澈儿,哀家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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