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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大雪纷飞,满腿鲜血的他,被刑官抬着押下大狱;雪花冰冷,被狂风吹乱、揉碎在他眉睫,仿若连带着他的心与神魂,千里冰封,不复消融,”
“他再也没能走出那一天。”
……
……
戚窈窈从噩梦中惊醒,猛打挺般坐了起来,冷汗淋漓。
梦中,有深红的宫墙,紧闭着的朱红宫门,门外还有一颗高大的、开满了淡粉色花的海棠树。
有高高的楼阁,有她坠落的失重之感,有箭矢穿透肩膀带来的剧痛。
有一只赤红的小狐狸,嘶吼着露出尖牙……
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戚窈窈捂着闷痛的脑袋,根本回想不起来。
随着剧烈的头痛,一并杀过来的,还有断肠花毒带来的痉挛。
戚窈窈一慌,忍着剧痛计算起时日——距她上一次服下解药,也才短短四天——为何毒药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了!
还好此次发作并未持续很久,看来还有时间容许她出门去找流萤。
戚窈窈来到了裴西遒的书房外,问过阿满,才知裴西遒今日不在西楼内。
“司空可有公务在外?”戚窈窈问。
阿满只说他也不甚了解,司空今日出行也并未乘马车。
“那正好,他的马车我征用了,”戚窈窈毫不客气,“阿满,劳烦你现在去驾车,送我入一趟坊市内——我有要紧的事。”
少顷,马车缓缓行驶在蜿蜒的路上,由阿满驾驶着,行得平稳。
戚窈窈独坐车厢内,思绪万千。
路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车窗的帘布时不时遇风扬起,透进少许夕阳的余晖。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突如其来地,数名黑衣刺客如鬼魅般窜至路中央,皆蒙着面,手持明晃晃的利刃,直朝这辆马车飞速攻袭过来。
阿满神色一凛,扯了缰绳勒马,抽出腰刀便立刻对身后道:“女郎快下车!我来拖住他们——你快走!”
戚窈窈慌忙想要跃下马车,却是一个没脚滑摔了下去,髌骨磕到了车轮上,“邦”的一声巨响。
她捂住膝盖,痛得弯了腰,整个人缩成一团,站都站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林间又闯出了另一群持武器的势力,二话不说就与黑衣刺客对打了起来。
窈窈和阿满都惊愕地望着如此离奇的景象,只觉得茫然如做梦。
一只手递到了戚窈窈眼前。
她一愣,逆着夕阳的光,抬头向前方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子分明的轮廓,周身笼罩了一层浅浅的光晕,看上去既朦胧又神秘。
然后,窈窈看清了她的面容。
纵有沉鱼落雁之貌,那女子的神情,却是极清冷淡然的;左眼眼尾处,淡粉色的胎记像蝴蝶般点缀在那里。
“你,可还好?”女子倏然开口问道。
戚窈窈没应声,眼中却一瞬间弥漫了水雾。
“女郎,你怎么了?”阿满连忙走近。
“我……无事……”窈窈满口哽咽,泪珠夺眶而出,“就是不知……原来……伤到膝盖骨……会这么疼啊……”
她将手缓缓放在了那女子的掌心,由她拉着,直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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