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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幻境阿娇（第1页）

祭坛西侧的裂隙犹如巨兽獠牙，暗紫色雾气裹挟着碎石喷涌而出。阿娇腕间伤口突然迸发银光，未系完的剑穗被气浪掀飞，绯色丝绦在空中碎成星火。

"；退后！"；阿娇旋身将刘景铄推向铜镜，寒螭剑划出的光幕却被触须绞碎。那些黏腻的黑色肢体上，竟浮现出与桃花印记相似的纹路。

刘景铄撞在青铜棺椁上，喉间腥甜。他看见阿娇的白衣被触须贯穿，银血泼洒在祭坛古老的星轨凹槽里。霎时间，整个祭坛亮起妖异的紫光——那些星轨竟与触须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阿娇在血泊中轻笑，染血的指尖点在眉心，"；它们偷学了星纹。。。"；

话音未落，她突然扯开衣襟。刘景铄瞳孔骤缩——阿娇心口本该愈合的剑伤正在裂开，银血中浮起细小的星屑。千年轮回中九百九十九次刺穿同一处的痛楚，此刻化作璀璨星河。

"；不要！"；刘景铄扑过去时，寒螭剑已自动刺入阿娇的伤口。剑穗残存的铃铛发出悲鸣，与千年前桃林初遇时的银铃声重叠。

星河倒灌入裂隙，触须在光芒中灰飞烟灭。阿娇的身体逐渐透明，唇角却噙着释然的笑。她握住刘景铄颤抖的手，将他染血的手掌按在自己正在消散的心口。

"；感觉到了吗？"；她的声音混着星屑飘散，"；这里。。。永远为你跳动。。。"；

当最后一粒星尘消失在夜风中，寒螭剑哐当坠地。刘景铄跪坐在血绘的星图中央，看着铜镜映出自己眉心血痣——那是阿娇最后一滴银血所化，此刻正绽放出桃花形状的星芒。

祭坛西侧，新生的桃树破土而出。枝头绯色花苞里，隐约可见蜷缩的银光。

绯色花苞在夜风中轻颤，刘景铄的指尖触到花萼时，整株桃树突然迸发银光。他眉心血痣灼痛难忍，眼前浮现阿娇消散前最后的画面——她破碎的元神化作三千星屑，正嵌在这些花苞之中。

"；以魂饲树。。。"；他念出祭坛上新浮现的铭文，喉间哽咽，"；原来你早将元神与封印相连。"；

寒螭剑突然自鸣，剑穗残铃指向花苞深处。刘景铄划破掌心，任鲜血浸透桃树根系。霎时天地倒转，他坠入花苞中的幻境——竟是千年前的观星宗药庐，阿娇正踮脚摘取晾晒的桃胶，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景铄？"；少女转身时，腕间红绳系着的玉铃铛突然断裂。这是他们初遇第三日，本该在半月后才发生的变故。幻境开始震颤，刘景铄猛然醒悟：阿娇的元神碎片正在篡改记忆轨迹。

他抓住下坠的玉铃，掌心星纹与铃铛内壁的隐秘刻痕相触。当年未曾留意的细节此刻清晰可辨——铃铛内竟刻着微缩的《太虚寰宇阵》，阵眼处是个"；刘"；字。

"；你总说我冒失。"；阿娇的声音忽近忽远，眼前的少女化作星尘重组，成了大婚那夜的模样。她握着合卺酒的手腕在抖，交杯时突然落泪："；若有一天我变成怪物。。。"；

幻境再次崩塌。刘景铄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一片星屑，眼前浮现出最痛的记忆：阿娇第一次被虚空侵蚀那夜，是他亲手将寒螭剑刺入她心口。当时她眼中银芒暴涨，嘴角却噙着笑："；幸好。。。是你。。。"；

"；回来！"；刘景铄对着纷飞的星屑嘶吼，胸口的桃花印记根根崩裂。他疯狂地收集每一粒星尘，任由锋利的记忆碎片割破魂魄。当最后一片星屑嵌入眉心时，祭坛西侧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新生的桃树已长成参天巨木，树干浮现出阿娇熟睡的面容。无数虚空触须正从地脉钻出，缠绕着想要吞噬这株灵木。刘景铄持剑而立，剑穗上重聚的银铃发出清越鸣响——那是以他半副魂魄为线，串起的阿娇元神残片。

"；这次换我守着你。"；他挥剑斩断袭来的触须，血珠溅在树身阿娇的面庞上。沉睡的星女突然睁开银瞳，三千青丝化作开满桃花的枝条，穿透层层叠叠的虚空裂隙。

当黎明初现时，桃树已枯萎成焦木。刘景铄抱着最后绽放的那朵桃花，听见怀中传来细微的铃音。花瓣层层舒展，露出蜷缩其中的银光小人——那是阿娇最本真的元灵，正攥着他当年送她的定星簪。

"；要哭啦？"；小人跳上他肩头，冰凉的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峰，"；不是说好，桃花开时就重逢么？"；

远处传来青铜棺椁开启的声响，新的星轨正在夜空成型。但此刻，刘景铄只听见肩头细微的呼吸声，如千年前那个星夜，少女在他耳边说的第一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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