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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沈腾带着猴子要出发,谁知道花蝴蝶阿曲莫却哭着闹着要一起去,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要去。
小丫头是个执拗的性子,还放话说,如果有人不服气,她就“一刀飞死他!”
小姑娘本就是个十分任性的脾气,谁也劝不了,祝融氏说话也不好使。沈腾尚不知道老干妈在撮合阿曲莫与猴子的事情,他还一厢情愿地以为人家这小花痴心心念念的是他咧,很有点不好意思,难得的在众人面前红了脸。
猴子也一脸懵逼。
他是真的没有开窍,昨日阿曲莫送他一柄飞刀,吓得猴子一晚上换了三个帐篷一个旗杆,搞得猴子现在睡觉很纠结,很被动,也因此每晚的觉都碎片化很严重,稀碎的那种碎。
祝融氏也拿阿曲莫没有办法,怎么劝都劝不住,阿曲莫就一句话:“要不,您一刀飞死我!”
祝融氏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看着小花痴一脸的坚毅,也无可奈何。她毕竟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娃娃。既然祝融氏都没有办法,其他人自然也无话可说。
其实,阿曲莫随行,对于沈腾的安全来说,自然会多了一层保护,
大家想想,也好,沈腾自身的勇武,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很能打,至于究竟有多能打,反正现在军中传言这家伙一个能打很多个,一旦这家伙发起狠来,数十人都拦不住的。
猴子的能力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没有被捆住手脚,这家伙想逃跑,与一只猴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上次大雪之夜,张嶷和沈腾猴子相遇,张嶷他们是做足了准备措施的,用一张网将跳在空中的猴子网住,才有机会捉住这只活猴子。
但阿曲莫的能力,这在座的几人,也就马忠张嶷不清楚了,所以,这两人反对的态度是最坚决的。当其他人包括祝融氏都不再坚持的时候,他二人虽不明就里,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由她。
马忠亲自送这三人到城下不远的地方,悄悄用手指着城头一角,道:“沈老弟,你到城中,争取一切谈判都在城头进行,我会在这里,就脚下这里,和对方答话,所以,蛮酋一定会带着你到这个方位来,昨天晚上,我已经在这城下数十米宽的地方铺了厚厚一层树叶,下面还挖了几个地坑,里面暗藏了数名军中高手,都是精通弓弩的精壮之士。一旦事有不谐,你们就直接往下跳,下面自有人接应,这些弓弩手会对城头进行有效压制的。至于其他安排,也都有做,老弟你既然坚持要去,老哥我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了,看老弟你自己了。”
沈腾淡然一笑,道:“都督你就放心吧,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不会甘愿赴死的。”
猴子和阿曲莫都不说话,跟在沈腾身后,但神情严肃,也是看得到的——毕竟,困兽犹斗。
更何况这城中困住的,可是几千头饿狼!
城头的狼岑、冬渠和李大拿一脸懵逼地看着城下的三人,说要上城宣布劳什子旨意的。
“旨意?”狼岑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老子被你们团团围困在城中不得动弹,都已经饿得吃自己的战马了,你们竟然还敢主动前来宣布劳什子狗屁旨意?”
冬渠是个表象粗豪内心精细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好几天没有修理了,几乎看不出人的真实模样来。这也是当初他能有机会在张嶷手里施展“金蝉脱壳”的根本原因。
自从进到城中来,冬渠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当初诈死瞒名,在各个羌蛮族中流浪许久,手下第一心腹李大拿来信,讲明羌蛮狼族欲与苏祁僰蛮联手二打越巂郡城,冬渠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有了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思,于是,就……
冬渠对李大拿再也没有过去那么亲近了,自己这次估计是死定了的,假若有那万一,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万一,那么,出去之后,第一个要清算的对象,就是他——李大拿。
沈腾三人要求上城时,狼岑冬渠李大拿三人就站在城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城下的那个曾经一度非常熟悉的年轻人。
非常奇怪的是,李大拿的心里,竟然对这“小宝贝儿”沈腾没有一丝的恨意。
这种感情尤其诡异。
真的,没有一丝恨意。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自己这几千人,很显然是被这个年轻人给卖了个不错的好价钱,可怜的,当初自己还亲自帮他数钱数到手抽筋呢。
可眼下,这几千人已经陷入必死之局,但为什么自己就一点也不恨他呢?
甚至,他心底里还有点小庆幸,觉得能在临死之前,再见到这个年轻人,好像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喜事儿。
当然,这种诡异的心思,他没法解释,更没法对他人言。
冬渠只想听听来人想说什么,是不是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只要有,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是把城中的所有人都留下命来,只他一人活命离开,他也会眼睛不眨一下,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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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岑却是一个枭雄的性子,拿得起也放得下,自己既然能够打下越巂郡城,也能接受被人在越巂郡城里拿去首级。
只是,心里尚有一丝不甘,觉得自己本可以以三县之地为根基,好好折腾一番的,最不济,逃亡西部高地,抢夺一块地盘,做一个草头王。
但是,事业刚刚有了那么一点点起色,竟然在小小的越巂郡城里,被人做了一个死局,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傻乎乎地一头钻了进来。
“哎——功亏一篑啊!”意难平。
真的,意难平。
城头吊了三个大箩筐下来,一个箩筐一个人,三人上到城头的时候,预料之中的剑拔弩张视若仇雠的场景没有发生,狼岑将士卒全部赶得远远的,只他和冬渠迎接城下来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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