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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从大堂的后门进了院子。
过了一小会儿,梅香雪便拿了一条湿漉漉的帕子重新进了大堂。
她寻到了满头大汗的苏承庭,将打湿了的帕子递了过去:“苏大哥先歇会儿吧,先用这帕子擦擦汗,擦好汗再搬也是一样的。”
苏承庭额头上的汗直往下滴,若不是粗浓的眉毛,汗水只怕要滴到眼睛里去了,他放下手里的棋桌,应道:“嗳,好,多谢香雪妹子了。”
他接过帕子,讶异道:“咦,帕子是温的?”
“嗳,”梅香雪道,“厨房里正好有白日里用剩下的热水,水还没有凉,还是温的,我就用了温水。
现在秋天,比不得夏天,天气总是有些凉的,出了汗,又用冷水擦,怕你感染了风寒。”
梅香雪顿了顿接着说道:“明日就是围棋大比了,你是珍珑棋馆的掌柜,珍珑棋馆离不得你。”
“呵呵,”苏承庭低声笑道,“我身子哪有那么娇贵?出个汗,用凉帕子擦一擦,就生病了?”
说话声音一向爽利的梅香雪,突然放轻了声音:“总是小心一些的好。”
苏承庭浅笑:“好,香雪妹子费心了。”
他拿起帕子把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都擦了干净。
“香雪妹子,这帕子弄脏了,洗干净了再给你。”苏承庭道。
梅香雪从苏承庭说里夺过帕子:“借你帕子擦汗,还要你洗干净了给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梅香雪恢复了刚才的爽利劲儿,说道:“苏大哥,汗擦好了,继续搬棋桌吧,我也要去整理椅子了。”
苏承庭又呵呵轻笑了两声,双手握住棋桌的两端,用力一提将棋桌提了起来。
宁仪韵正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擦着桌子,苏承庭和梅香雪说话的一幕,被宁仪韵看了个正着。
她看着正在整理椅子的梅香雪,杏眼娥眉,身段丰韵有致,分明是一个正值年华的少妇,怎么可惜就成了寡妇,而且一寡就守了十年。
她又回过头,转向苏承庭,自己这个舅舅快三十岁了。
什么时候,这株老铁树才能开了花?
——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今日便是珍珑棋馆围棋大比的日子。
珍珑棋馆来了许多的人,除了参加大比的八支队伍以外,还有他们带来的亲友团,棋馆的老客人,以及慕名而来的新客人。
来人之中,有老有少;有华服锦衣之人,有素锦布衣之人;有男子,也有女子。有的闺中小姐带了幕离而来,有的干脆穿了男装过来。
虽说大堂的棋桌大部分已被撤到了院子里,但是大堂里依旧是挤挤挨挨的。
好在珍珑棋馆提前做好了准备,大堂之中,人虽然多,但也没有显得混乱,整个大堂井然有序。
宁仪韵已经提前让人在大堂墙面的许多地方,贴上了“禁声”的字样,所以大堂中,没有人大声喧哗,偶尔有人说话,也都是压低了声音的,众人都保持着安静。
温明玉穿着一身男装,白色锦缎长袍,腰间一条玉革带,脚踩一双玄色皂靴,像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着,好奇的东张西望。
在她旁边,她的两个兄长一左一右的护着她。
邢栋今日未着官服,他穿着常服而来,身边跟着一老仆。
国子监的三个学生,穿着国子监常服,由杜舒玄领着,进了棋馆大堂。
几个伙计在维持秩序,梅香雪忙着准备茶水糕点,苏承庭则在招呼珍珑棋馆的几个熟客。
宁仪韵却是搬了把圈椅,坐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
这个位置不引人注意,却能看清整个大堂的情况。
宁仪韵坐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大堂里的情景。
若是大堂里情况一切顺利,她便安心的坐着,若是大堂里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她也可以及早发现,及时采取措施。
苏承庭站在大堂中央,宣布了围棋大比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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