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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为什么说分手?”他目视着前方的水况,却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
一定要这个时候问吗?
姜昭昭抓着他衣袖的布料,风声浪声叠加在一起的交响乐中,她必须很大声音地喊出来,才能让近在咫尺的他听见。
“我不想费力仰头,去追逐你的高度。”
船身剧烈地颠簸,闻铭却站得很稳,风浪中她丝毫不怀疑,她说可以倚靠他的。
“你现在有‘昭捷’,以后呢?你会在一个高于云霄的位置起步,去走一条你父亲、爷爷、外公所走的,未竟的,没有尽头的路。”
那条路上并不拥挤,也从不向下兼容。高志用尽全部从政生涯,所获取的,是一个犹在邱东声之下的职位。
就是那样的职位,也足够人仰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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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闻铭看了她一眼,立马又收回眼神,转舵,回避太大的浪。
“是我追你,是我离不开你,是我用了七年才重新拥有你。你不必追逐我,我来找你。”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这一叶孤舟已经逼近波涛迭起的海平面。
津港人视直沽河为母亲河,它上吞九水,中联百溪,下达渤海。
可以说,有了直沽河,才有了津港。
市民们所见的入海口,如今被塑造为一个极具工业风特色的巨大公园。一整块连起的平整到没有任何坡度的沥青路面,可以表明那里是填海造陆的成果。
但今晚他们的航线是闻铭特批下来,不在公园,也不在港口,是一种野生的味道。
闻铭不再说话,越靠近河与海的交汇,水流越是毫无章法。
他抬手指了一下左边,姜昭昭抱紧他的手臂才能看见。朦朦胧胧的炮台轮廓,和劲风鼓荡的旗帜。
这是入京咽喉,津港屏障。
小船被潮浪掀顶,姜昭昭踉踉跄跄,根本无法站稳。闻铭干脆环过她,掌握着船舵的双臂给她隔绝一个安全空间。
可还是不行。
这时候的小船骤起骤落,她从前所见有限的海浪是柔和的,而现在像驾驶越野在翻越坡度落差极大的石阵。
姜昭昭转过身,闭着眼,紧紧环住闻铭的腰身,她耳朵贴在他绷紧的胸膛上,因此听到他震动发声。
“泥沙入了海,也仍旧是泥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束缚。昭昭。”
“我知道你恐惧什么,在你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会让你面对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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