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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出事了!”
三爷急匆匆撞进柳淳的房间,发现柳淳正在那里给小猫刷毛,肥硕的黑猫慵懒地露着肚皮,圆滚滚的身躯,像个肉墩子,许是被刷得舒服了,还发出轻轻的嘟囔声,仿佛在打呼噜。
三爷鼻子都气歪了,这小子怎么又玩物丧志了?
你不是不喜欢猫吗?
好几个月都不管,现在倒好了,天天摆弄,你想气死我啊!
柳淳扭头,懒洋洋道:“爹,这撸猫的乐趣,你哪里知道啊,所谓撸猫一时爽,一直撸猫一直爽……你瞧瞧,这小东西多可爱!”
三爷可没有柳淳的闲心,照着桌子猛地拍了一巴掌,吓得大肥猫一滚身,跑到了屏风后面,等躲好之后,才发出愤怒而急促的“喵喵”声,似乎在喊铲屎的护驾,奈何柳淳也没法,哪有空管它啊!
“爹,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至于急成这样?”
三爷用力吸口气,绷着脸道:“我问你,那个黄观如何?”
“黄观?挺好的,怎么了?”
“我是问你,他重要不?”三爷追问道。
“这个吗?”柳淳很想说黄观当然重要,万一还是走到了靖难的那一步,一个猪对手,远比一个神队友有用多了。
“爹,他怎么了?”
三爷重重叹口气,“我刚刚从锦衣卫那边得到了消息,陛下降旨,派出一队锦衣卫,把黄观的家给抄了!”
“什么?”
柳淳真的惊到了,“他,他犯了什么罪啊?”柳淳的印象里,黄观做事还算谨慎,而且他迫切要出人头地,功名心还是很强的,没有道理会得罪老朱啊!
“我只是听说,陛下去一处私访,回来就下旨抓人了。”
“是什么地方?”柳淳好奇道:“父亲熟悉吗?”
三爷摇头。
正在这时候,张定边从外面打着哈气进来了。
“问我不就完了!那是条专门管田地买卖的街巷。”
柳淳不解,这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张定边一屁股坐下来,一脸呵呵道:“臭小子,你知道投献不?”
“这个……我当然知道!怎么,有人投献吗?”
柳淳的印象里,投献是明代中后期才有的普遍现象,怎么现在就有了?
“张老,那条街是专门办投献事宜的?”
“嗯!”
张定边点头,“没错,这不,朝廷刚刚举行科举,出了一大堆的新科进士,他们之中,有人要在京城做官,就少不了置办产业,一些想要逃税的人,也就把土地寄到了他们的名下,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
原来在明初,针对官吏,也有优免的政策,只不过这个优免是不包含田赋和正役,只免除苛捐杂税。
也就是说,你当了官,你家的田地,该交多少田赋还是要交,正役也不能免。但苛捐杂税可以免除,当然了,这也是很大的肥肉了,差不多能减掉一半以上的负担。尤其是京城,事情多,杂役也就多了,频频征调,修皇陵,建皇宫,清理河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非常容易影响农时,老百姓就不得不出钱雇人。
如果出不起钱,又不想服役,那么投献就是不错的选择,把自家的田地寄到官吏的名下,不但能逃过苛捐杂税,还能免除人头税,因为原则上成了官吏的家仆,就可以从户口上除名。自然也就省下了人头税。
前面说了,明初的规定,官员是不能免除田赋的。
可问题是考中秀才,是可以免除两石田赋的,注意啊,这里是田赋两石,如果折成田亩,大约就是五六十亩的样子。
如果考上了举人,免除的额度就更多了。
民间有种说法,叫穷秀才富举人。
什么意思呢?
考上了秀才,能免役两丁,能免除田赋,成绩好的,还能领粮食……但问题是,这点优免,仅仅够一家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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