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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上,一行人依照张启山的命令,分成前后三批行进。
“下雨天,喝酒天。放翁骑驴入剑关。位卑未敢忘忧国,香驻驿外断桥边。”
少女的声音柔和清脆,如鸢啼凤鸣,旁边的齐铁嘴一边看着山川地势,一边听她背打油诗,倒觉得自己不是去探险的,而是去踏青。
“下雨天,喝酒天。红泥小炉火已燃。邀得二三知己在,谈……靠!”
齐铁嘴被最后一个“靠”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人没了,赶忙翻身下驴,朝坡下喊着:“吴歌!吴歌!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里。”
一个泥人牵着头泥驴,费劲吧啦的爬上了土坡。
吴歌抹了把脸上的泥,发现越抹越像兵马俑,干脆选择放弃。齐铁嘴不干,拿着水袋往她的掌心倒了点水,让她洗洗。好歹把这张脸露出来吧,毕竟得见人啊!
“可恶啊,贫道的墨镜都摔丢了。”吴歌抬手摸摸了身边的小泥驴,“伙计对不住啊,让你跟着受委屈了,回去给你买最好的草料吃。”
毛驴打了个响鼻,喷出几滴泥点子,齐铁嘴忧心道:“还有心情关心驴,你自己有没有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吴歌洒脱一笑,“贫道游过五湖四海,翻过三山五岳,这点小挫折实在不值一提。”
少女的身上有三千重傲气,倒真像位下山的神明。
齐铁嘴正走神的时候,吴歌已经翻身上驴,豪气干云的喝了声:“驾!”
毛驴很给面子的“哒哒哒”走了起来。
站在原地的齐铁嘴看着这一人一驴的背影,羞愧的推了推眼镜:这造型……是我侮辱神明了。
佛爷和副官二人带着两个伙夫乔装改扮成了烟草商贩,他们骑的是马,要比八爷和吴歌脚程快上一些,因此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他们一会儿。
副官正警戒着四周,忽闻身后有踏泥声,回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多大了,你还玩儿泥巴?”
吴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泥巴玩了我。”
副官勒了勒缰绳,放慢马速,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擦擦。”
吴歌垂眸,视线落在男人缠着绷带的手上,伸手接过手帕,顺势握住对方的手:“这伤怎么来的。”
副官惊了一下,感受到手上的痛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伤口愈合的痒意,心下明白吴歌是在给自己治伤,心像被泡在了温泉里一样,轻声道:“之前那些龙骨碎片用我的血蒸过,不然拿着会被传染的。”
他边说边偷偷打量着吴歌的脸色,见她微皱了下眉就没有别的表情了,眼中不禁划过一丝失落。
吴歌收回手,没注意到男人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似作挽留。
三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地图上划定的第一个矿区。
湘西多产水银,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苗族,基本都是自治状态。开矿的除了矿局,还有德国人、日本人。不过日本人已经撤了,留下很多矿工,里面有不少汉人混居在这里。
舟车劳顿的几人进了一个山腰上的侗村,村里有一个沿着悬崖边的山路凌空搭建的驿站,长如龙的通铺睡了几百人,而他们的枕下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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