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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打扮妥当了,一对璧人就此出现在了尧府的茶宴之上。
只是细心之人会发现,那太尉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大明快,一副不甚爱搭理人的模样。
白水流携着袁熙小姐入了尧府时,便看见了微笑迎客的太尉夫人身旁,立住的英俊而又眉目阴沉的太尉大人。
在略略知道尧府昨夜起了风波的袁熙看来,这二位新婚伉俪倒是完美地演绎出了什么是貌合神离。
相形之下,这个袁玉珠倒是很会掩饰自己的心思,一副明艳动人的妆容,当真看不出昨夜是哭过的……
至于尧暮野,更是一如既往的秉性——从不屑于掩饰他的内心,对生了厌恶的人,更是懒得虚与委蛇。怎么?为何这般的眉色阴沉呢?哦,是了,当听闻这个西北的玉匠女人竟然妄想撼动他经手的铁案,动摇他在朝中地位时,这男人一定是翻脸了!
一如当年,当她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他设下的书房圈套时,他冰冷得仿佛不认得自己一般地说:“袁小姐,你太叫我失望了。”
简短的几个字,便宣告昔日的柔情尽是付诸流水。
在庙庵里,曾经有无数个难免的夜晚,她踩在冰冷的石块小径反复地咀嚼着这几个字,一次又一次地懊悔着自己为何要偷入了书房,窃取那一份假的文书,不但坑害了伯父一家,更是亲手斩断了与他的情缘。
她无数次地假设若是当年自己并没有偷那一份文书,是不是她早已经成为他的夫人了?
而现在,这个西北的女人倒是给了她明晰的答案。在这个男人眼里,权势才是他的最爱,所有妨碍了这一点的女子,都是他可以随手抛弃的石子,哪怕曾经有过浓情蜜意的情爱也是不行!
想通了这一点,袁熙突然觉得心里一松,许久未曾有过的快慰之情,慢慢溢满了胸腔,尽是要流淌而出的感觉,她微笑着收回了打量的视线,与他二人问好后,便跟随在白侯的身后,去了宴客的茶厅。
尧太尉皱眉看着他二人的背影,寻了空子问道:“你怎么也邀请了他们?”
玉珠笑着接过贵客们递过来的入门贺贽,同样小声道:“那日龙舟之后,人们都非议尧白两家不和,今日是我第一次主持茶宴,若是摒弃白家不请,在情理上都说不通的。”
尧暮野这时脸上倒是微微有了些许笑意,趁着无人注意时,将手绕到了玉珠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软臀道:“人都说袁熙八面玲珑,我看你这小商妇才是装假客气的高手,让我妹妹的前任未婚夫婿带着未婚娇妻来参加这场相亲宴,你也真敢拉单子。”
玉珠伸手捏了一下背后造次的手背,轻声道:“越是让人非议之处,越不要背人,经此茶宴后,人们才能相信当初尧白俩家解除婚约解除得坦坦荡荡……太尉若是不满意我列的名单,尽可以现在轰撵人,反正满京城都知你乃性情中人,当着皇帝的面都敢抡拳头呢!”
听这话头,太尉眉头一皱,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妇人比母亲来的宽容体贴呢?
她当日虽然没有评价那日龙舟上的种种闹剧,可是以后的日子里,总是会抽冷子来上那么一两句气恼人的话。
若说母亲的当面斥责,乃是一把利刃捅人,通透了便好;这可恶的小妇人的讥讽其实是钝刀一把,趁着你睡觉不防备的时候一点点的割……
可偏偏她似笑非笑,目带促狭地嘲弄自己的时候,尧暮野的胸口竟然积攒不出半点火气来,只是觉得小妇人这般模样,真是招人爱,若是按在床榻上,让这带笑的眼儿一点点的变红,盈满泪水,小声啜泣着求饶才叫人畅意呢……
光是带着颤栗的抽泣声,尧暮野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听不腻……
玉珠见太尉被自己嘲讽也还嘴,便抬头看他,只见太尉凤眼夹带桃花,不甚正经地看着自己,想来脑子里酝酿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当下也懒得再问,只提起裙摆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说起来,这次茶宴的来客竟然比当初拟写名单时来的人还多。
毕竟来客携带了自己的兄弟或妹妹的话,也是大魏茶宴上挑不出错处的惯例。可是来的人太多了,倒是叫第一次主持茶宴的玉珠有些暗自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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