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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鸢立马接了话:“你往后推推,浴室我要先用。路上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嘿哟,那是我浴室还是你浴室,你说你先,就你先……”
刺青店里的这个点儿,江随东和凉左不接生意,两人回去时,这两人正一人躺一张床上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听到响动,江随东困难地睁开眼扫了眼,一见是自己人,闭上眼又继续睡,嘴上还嘀咕了几声。
“韩骆擎,你这刺青店是不是生意不太好?”南鸢问。
江随东并不是全天工作,店里也就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纹身师。
“旺季一个月五六万,淡季两三万,是不算挣钱,不过我开刺青店是因为兴趣,挣多少钱不重要。”韩骆擎的表情跟他的语气一样无所谓。
南鸢心道:还可以,比她想的挣钱,她以为一个月就几千块。
在这条腐朽糜烂的老巷里,能坚持一件感兴趣的事情这么久,其实很难得。
虚度光阴的感觉很糟糕。
韩骆擎有时候坐在麻将馆里,听着周围吵吵嚷嚷的笑闹声,自己这一生仿佛一眼就看到了头。
几十年之后,他还是坐在这里,只是面容老去,年华不再。
他从年轻的混混,变成了一个老混混。
这一辈子,他碌碌无为,在这个世界上,渺小的他留不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等他死后,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这种事情不能细想,想多了就会让他焦躁不安。
只有当他沉浸在创作之中,他的内心才会得到片刻的宁静,所以有时候,他会将自己关在画室,一关就是一整天。
偶尔韩骆擎会有种错觉,自己的心其实已经如一个垂暮老人。
枯燥,干瘪,没有什么生机。
走神的男人突然被南鸢叫了一声,那刚刚冒头的一点儿烦躁感便又瞬间躲回了旮旯角里。
“韩骆擎,今天就教我刺青吧,我旁观这么多天,可以动手了。”南鸢道。
韩骆擎听到这话,乐不可支,“你当刺青是过家家呢?这么容易?”
“我很慎重,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江随东刺青的过程,你随便教教我,我大概就能出师了。”
南鸢微顿,非常刻意地加了一句,“不过你要是忙,我可以去找江随东。”
韩骆擎脸上的笑立马收了起来,板着脸道:“别去找江随东,他这人不正经。”
南鸢当没听到,问他:“韩骆擎,你刺青的技术跟江随东比怎么样?我好像没见过你给别人刺青。”
韩骆擎慵懒随意的站姿不禁正了正,挑眉看她,神情有几分嘚瑟,“他那一手本事就是我教的,你说呢?”
南鸢看他两眼,道:“不信,除非你把我教得跟他一样厉害。”
“聪明啊叶思琪,知道对我用激将法了?”
南鸢没否认,“所以,你答应教我了?如果你不教,我找江随东。”
韩骆擎:“……教。你不准找他。”
然后,他再一次强调,“他那人不靠谱。”
得亏韩骆擎说这话时已经和南鸢上楼了,不然就算江随东睡着了也能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跟他互怼。
有这么坑自己兄弟的么?
为了把妹,就污蔑兄弟?这也太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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