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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爷的摊子靠街头,跟巷牌离得不远,一点儿动静就能听着。
那里围了好几个人,起初是争吵的声音,再两分钟,就听见女人的哭号声。
单鞘抻长了脖子往那边瞧,围着的人群里,依稀能看见一个男人在和女人拉扯。
“喂!”她吼了一嗓子,然后人冲了过去。
周爷皱着眉:“你去看看。”
聂山南跟在单鞘身后,没赶得上,单鞘已经挤进了人群。
人群的包围圈里,女人跪坐在地上,手里拽着男人的裤腿不撒手。
“那是娃娃救命的钱,你拿走了医院就不给治了。”
男人挣脱不开,急了眼,一个巴掌甩在女人的脑袋上。女人凌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手还扯着男人不肯松。
围着的人指指点点,有知道缘由的人说,女人带着个孩子跟男人再婚,一个月前孩子被沸水烫烂了半个身子,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等着拿钱治病,男人却起了心思偷钱去赌。
有人去拉地上的女人,女人摇头:“不能起来,起来他就跑了,娃娃就没命了。”
男人踢她:“又不是我的娃,管他龟儿子是死是活。”
单鞘看不过眼,已经做好大不了打一架的准备,人一动,手腕就被谁抓着了。
聂山南把她拉到身后:“我去说。”
单鞘怔神,片刻后反应过来,点点头。
他的肩膀很宽,肩线像压着什么东西微微下斜,风吹进马褂里变得鼓鼓的,像个扛着兵旗上战场的厨子兵。
想到这里,她乐得笑出了声。
男人不依不饶,女人不肯罢休,聂山南两边劝不下,眉头深蹙。
单鞘摇头叹气,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她走近聂山南,拍拍他的肩膀,晃着手里的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马上就来。”
聂山南盯着她,随即应她:“好。”
男人没想到这事儿还闹来了警察,慌神之下扔了钱就跑,走之前还不忘对两个人说了句狠话。
单鞘耸耸肩:“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男人一走,人群也散了。
单鞘蹲在女人的身边,想安慰她,手抬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单鞘站起身,跟聂山南坦白:“我没有报警。”
“我知道。”
她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聂山南拉起那个女人,转头问她:“你带了纸跟笔吗?”
单鞘从包里掏出纸笔递给他。
聂山南接过来,写了一串号码给女人:“要是有困难就打这个电话。孩子还等着钱治病呢。”
女人弯腰谢过两人好几次才匆匆跑开。
聂山南把纸笔还给单鞘,转身往回走。
单鞘跟着他,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聂山南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的眼眶是红的,真的报了警的话,怎么会这么没有底气?”
单鞘咬着下嘴唇,有些丧气。这些年的老毛病,不管见过了多少人,走过了多少地方,依然没改掉。
周爷瞧见两个人回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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