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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是儿时少爷带着小的拿榔头铁锹凿出来的。当然,能有如此成果主要靠少爷,小的当时就只是递工具打下手。”小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听声音就能感觉出他很为自家少爷自豪。
“所以,你们小时候就已经顽皮到给家里祠堂凿洞了?”郑黔挑眉。
“不是不是,公子,这都是有原因的!”小五见他误会赶紧惊慌失措的摆手,没有过多思考便全盘托出了:
“前些年夫人去世牌位被供在里面。少爷当时年纪尚小,不懂得阴阳两隔。府里的老侍人哄骗他说夫人只是变成了牌位在祠堂里面长眠,睡够了自然就会出来。”
“小的记得特别清楚。”小五说着说着嗓音陡然变得哽咽,“自夫人去世的后几天少爷一直都待在祠堂里,夜里也不离开,就蜷缩着睡在供桌底下的小小蒲团里。后来实在没办法,老爷就让人将祠堂上了锁。”
“再后来老爷受邀去靛城谈生意,十天半月回不来。少爷许是太过想念母亲,就趁着老爷不在想出了凿墙而入的这个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祠堂周边荒芜,这个洞也就没人想着补上…”
郑黔闭了闭眼。两秒后他蓦地伸手扒上洞边,低下头伏地曲起一条膝盖。咕扭一阵才勉强把自己塞进去一半。
小五见状赶忙伸出援助之手,抱住郑黔尚在外面的两条长腿往里推。“公子您太过心急了,咱们可以先将洞凿大一些的。再不济把少爷唤过来,他身量比您小一些而且还有经验,让他爬出来也成啊!”
郑黔:“……”有这么个神经大条的小厮跟在阿黎身边不知道是福是祸。
专业坑主子啊。
“小点声儿。”郑黔绷着劲儿往里爬,身上穿的衣裳被磨蹭的脏皱不堪。他知道自己此行鲁莽,但……就是很想亲眼见见阿黎。
当这种强烈的思念感涌上心头时他无法理智劝降自己后退。与其坐立难安,还不如找个借口过来陪陪他,哪怕是斗嘴。
郑黔胳膊用力往前攀爬,身体被带动着一点一点前移。就要成功进来了……
四周明亮,视野变得更加清晰。胜利曙光就在眼前,但就在他要从地上爬起来时动作却僵住了。
……等等,方才周边环境没有这么亮吧。这角落既没有灯盏也没有烛台。光线是如何变强的?
可能是紧张,或是激动。有意克制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占据了双耳,异样感麻痹神经,连后脑勺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郑黔指甲抠紧地板,动作缓慢的抬起头。
“……!”
果然。
唐黎不知何时站到了不远处,默不作声的旁观着。他手持灯台,衣冠整洁,仍是优雅矜贵的大少爷,没有半点被罚跪的颓相。
见爬洞的人终于发现自己后唐黎才往前迈了几步。
他眸中带着不明情愫,视线在郑黔包着白色细布的脑袋上停留片刻,而后才渐渐下移,认真端详着对方有些苍白脆弱的脸庞。
“逮到一只负着伤还跑来打洞的小耗子。”唐黎收敛起情绪,蹲下身拍去郑黔肩上的灰渣。他低缓清朗的嗓音中难得褪去了虚伪的笑意,带上了些深切关心:
“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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