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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藩旨意是第二日一早到的愉亲王府,愉亲王府连忙设香案备香烛,秦凤仪摆手,“不必如此麻烦!”伸手自骆掌院手里取圣旨,骆掌院平生未见如此无礼之人,登时急了,怒道,“天子旨意,你这放肆小子——”
“我放肆也不是一回了!”骆掌院不放,架不住秦凤仪力气大,秦凤仪自称是山一样的小牛犊转世,非但有些犟头病,还很有些牛劲,硬生生就抢到手了,把骆掌院脸都气黑了。秦凤仪见上面给他封藩南夷,藩号镇南。封他媳妇为镇南王妃,他家大阳是镇南王世子。另,亲卫一万,白银五十万两。
秦凤仪收了这云纹织锦的圣旨,问,“哪个是亲卫将军?”
亲卫将领潘琛过来给秦凤仪见礼,户部程尚书送了银两过来,秦凤仪对藩琛道,“去清点银箱,然后与户部交接。银两,车队,都由你们护卫了。”
藩琛未料到刚与镇南殿下见面就被委予如此重任,连忙过去亲自瞅着点银箱去了。自有郎中过去相陪,还要请藩琛一一验过,之后签字,才算是接收完毕。程尚书看向秦凤仪,道,“路上保重吧,秦兄秦嫂养你长大不容易,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了,别让长辈再为你操心。”
“我知道。”秦凤仪道。
秦老爷见程尚书亲自过来,自然过来说话。程尚书其实心里也有些个说不出来的滋味儿,那种滋味儿,还与景川侯有些个相似,那就是,原以为智慧朴实的贫贱之交、有救命之恩的老大哥,原来是个戏精,也真是……
秦老爷还是那幅笑团团的模样,与程尚书道,“我们这就要走了,老弟你保重啊。”
程尚书道,“秦兄一路保重。”
秦老爷点头,“保重保重。”
旨意看过,留下潘琛清点银箱,秦凤仪先携妻子上车,愉亲王愉亲王妃带着阿阳也上了车驾,一行人往城外驶去。
愉亲王妃在车里狠狠的亲了阿阳的小肉脸儿几口,哽咽道,“我就是舍不得阿阳,这孩子,自满月就没离开过我。这一走,就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了。”
愉亲王道,“这是哪里来的不吉利的话,藩王三年必要回京请安的。”
愉王妃道,“你就别哄我了,你看阿凤的模样,可像是还要回来的?”
“现在一时想不通罢了。待他想通了,终会回来的。”愉亲王道。
“只盼能如此才好。”
一行车驾浩浩荡荡的到了永宁门外的十里长亭,诸皇子、平郡王府众人、景川侯府、方阁老府上、郦国公府、桓国公府、裴国公府、襄永侯府、另则长公主、寿王,以及秦凤仪在朝中一些交情不错的朋友,让秦凤仪意外的是,内阁的几位老大人也到了。还有大公主与柳郎中两家人,都提前到了长亭,等秦凤仪的车队汇合。
秦凤仪倒没似前些天那样,神人不理,也不似先时的疯狗模式,对人就是一顿喷。他今日忽然就正常了,身上穿的也是暗绣龙纹的玄色常服,虽不及大礼服庄重,但衬着秦凤仪那略微消瘦的脸庞,很是带出了几分冷峻。
大家好意过来相送,秦凤仪下车与大家伙相见,他先下车,而后扶了李镜下车,亲友相见,自然有说不出的不舍。大皇子这回倒是很识趣,大概是听说了秦凤仪的疯狗病,大皇子未说什么多余的话,就两句,“路上小心,保重身体。”
二皇子,不,现在应该是三皇子了,不过,鉴于秦凤仪从来没有承认过皇子排序什么的,还是叫二皇子吧。二皇子道,“二哥,我听说南夷州很苦,不过,那里离两湖近,要是缺什么,你就着人去两湖买。要是过不下去,就给父皇来信。”
秦凤仪真想说,少叫我哥,不过,他也知道二皇子是个老实人,而且,看二皇子是真的担心他,秦凤仪便点了点头,三皇子拍拍他肩,道,“委实想不到。那个,你在南夷,我求封地,便靠着南夷求块儿封地,以后书信往来也便宜。”
四皇子五皇子与秦凤仪不熟,也就是说些客套话,六皇子道,“阿凤哥,我等你回来啊。”
秦凤仪摸摸六皇子的头,道,“天也不早了,几位殿下回去吧。”
大家仪程已是提前送过了,况,他们不走,别人也拘束,如此,便辞了秦凤仪,回宫去了。
平郡王还亲自过来了,秦凤仪简直是半点都不想看到平郡王,平郡王也没说什么客套话讨秦凤仪的嫌,一则,哪怕现在瞧着正常了,可秦凤仪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谁晓得秦凤仪会突然暴发,他要爆发了,闹个没脸,平郡王眼下也没法子的。二则,彼此都是聪明人,平郡王从来不会画蛇添足。平郡王命第五子捧上一个匣子,道,“南夷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这是在兵部职方司征用的一些南夷的资料,或有不全,只盼能有些微用处,也是老臣的心意了。”
送过军事资料,平郡王便也走了。
内阁诸人也是说了些面子上的话,便告辞而去,剩下的秦凤仪的同僚们,也都露了个面儿。余者几家公门侯府,有没有交情的,皆露出不舍之意。李镜也与亲友们一一告别,待藩琛带着大部队赶到,秦凤仪便道,“我们这就走了,大家都回吧。”
愉王妃很是不舍的把阿阳交给了李镜,再三道,“路上不要急行,多顾看阿阳,定要以阿阳最为要紧。别忘了,三天一请平安脉。”
李镜道,“叔祖母放心吧,我们到了,就打发人送信回来。”
愉王妃想着,有李镜在,还是能放心的。
秦凤仪便携妻儿登车,一家人,就此离别这风起云涌的京城,一路往南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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