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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夺不怕冷,比今天再冷个十度的下雪天,他穿一件单的外套都能跑个几公里的,但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冷得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了,喘出来的气都会凝结再坠落。
今天要不是有人抢了二秃,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门。
“就那边儿,”二秃指了指前面的几栋楼,“他们往这这个方向跑的,这边儿就只有那儿能呆人了吧?”
江予夺推了推眼镜,往那边看了一眼,还挺清楚的。
这副眼镜是陈庆今天送给他的,黄色的镜片,说是开夜车的时候能防炫光,虽然江予夺不开车,但陈庆认为晚上戴着能提高视野清晰度。
“还能防风,”他说,“多好。”
不过……江予夺又把眼镜往下拉了拉,再推上去,比较了一下之后觉得还是有点儿用的,亮了不少。
“大斌那几个过来了吗?”陈庆问了一句。
“在前面路口了。”有人回答。
抢二秃的人有四五个,现在躲起来了,估计人会更多,他们也得叫齐人,混混抢混混,属于街头纠纷,多半打不起来,主要靠气势。
“过去吧,”江予夺往那边走过去,“速度点儿解决了,尽量不动手。”
“好。”几个人应着。
“好!”陈庆举着手机喊了一声,比别人慢了半拍。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得给你配台摄像机啊?”
“不用,手机就挺清楚的了,”陈庆说,“摄像机我还用不明白呢。”
江予夺叹了口气。
这几栋楼在江予夺地盘的边缘,划了线要拆迁,很多住户已经搬走了,入夜之后二楼往上,亮起的灯稀稀拉拉的。
一楼面街这边倒是都亮着灯,几个小超市,修车店,杂货铺,都还在营业。
对于江予夺他们来说,找到那些人并不难,毕竟相互了解。
大斌带着几个人从路口转了出来,看了看环境之后从一个窄小的楼道口走了进去,这是二楼一个桌球室的入口。
桌球室这会儿人还挺多的,门一推开,十多双眼睛一齐看了过来,这要是真来玩的,基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转身就走。
“黄衣服那个。”二秃往里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
有了二秃的指认,他们一帮人走了进去。
几个正在打球的人都停下站直了,手抓着球杆盯着他们。
江予夺往这些人脸上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墙边坐着的一个人脸上。
这人他没见过,肯定不是在这片儿混的,新来的,或者是旁边地盘上过来的,长得很憨厚,像个朴实的老乡,但江予夺看眼神就能知道,这人是老大。
“我弟弟今天路上不小心,”陈庆开了口,看着那个黄衣服的,“掉了点儿东西,听说这位兄弟捡到了?”
黄衣服皱了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小事儿,不记得也正常,”陈庆说,“一个钱包,倒没多少东西,就是刚发的工资都在里头,我弟弟穷,工资丢了是大事儿……”
“哪儿丢的上哪儿找去,”憨厚老乡说了一句,“我们又不是捡垃圾的。”
这句话实在非常不上道了,一般街面儿上混的都不愿意有这么直接的冲突,这话说出来跟正面挑衅差不多了。
“这位大哥说的就不太合适了,”陈庆说,“要真让我们找着了,你们就得转行,多不好。”
桌球室里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两帮人之间划根火柴就能开个篝火晚会。
江予夺有些不耐烦,他本来就不愿意跟人打嘴仗,刚才又还跟程恪约了吃烧烤,这会儿就更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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