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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傻了:“小平哥,怎么回事?”
“你可以出府,她不能。”
“为啥啊?”
“我哪知道啊,听吩咐办事!”小平哥两手一揣,朝管事院子的方向努努下巴,“这位馥梨姐姐的事情没办完,今日是不能出府了。”
馥梨看了看愣怔在门外的四喜,视线再越过她,看向镇国公府外头。小角门外是条对街口的巷子,打扫得很干净,今日阳光灿烂,照得两面灰石墙显出点亮白色来。挑货郎的叫卖声、街上游人的笑闹声织成一片与她不相干的热闹,在巷道口若隐若现。
四喜茫然无措地立着。
馥梨冲四喜挥挥手,唇边笑出一颗梨涡:“你自个儿去吧,记得给我带一串冰糖葫芦回来。”丫鬟们旬日出府的机会就一次,跨出门槛就算是用了。
馥梨往回走,先是回了一趟后罩房。
等她磨磨蹭蹭再去到管事账房,已是老夫人寿宴开场的时段,韩长栋忙完迎客那阵子的诸多杂事,正抽空回来喝口热茶,烤烤火炉。
他手上红肿已全消,见馥梨独自前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把另一位在打下手的账房先生打发走。
他就说这丫鬟是个知趣的,来得时机刚刚好。
韩长栋起身,轻轻带上了门栓,黏腻的眼神自她脸蛋扫到腰间,伸手一指书案:“馥梨是吧?你的工钱可不好算,来,我同你说说清楚。”
“劳烦管事了。”
馥梨依言走过去,见书案西侧是一堵镂空隔断,一张简易长榻摆在后头,枕被随意散着,还放着一件挺括新净的缎子褂,领口缀一圈油亮的绒毛。
显然是韩长栋回屋后嫌热脱下来的。
寿宴已开场多时了。
宴会厅里高朋满座,老夫人难得盛装打扮一回,乐呵呵地坐在主位,看府里各位小辈轮着给她祝寿。
她最疼爱的孙儿陆执方行二,很快就到他。
眉目俊朗,身姿如鹤的青年一撩衣摆,朝她郑重行了晚辈的跪礼:“孙儿祝祖母百岁平安,人共梅花老岁寒,岁岁不改冰霜颜。”
老夫人笑眯眯:“好好,快些起来。”
跟在陆执方身后的木樨亦起身,徐徐展开了已经装裱好的百寿图,乍看是个笔墨飞扬的大“寿”字,里头全是笔法不一的小寿,个个神形骨俱全。
他家世子爷是宣德十二年的探花郎。
入仕后又过了博学鸿词科的选拔,文采斐然,于书法一道同样出类拔萃,就连少时在国子监留的墨宝都有人设法弄到去倒卖。
宾客里有擅书法的老先生大赞:“好字啊。”
老夫人眼角笑纹更深了些:“拿来我看看。”
木樨捧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接过,一个个小字看过去,忽而留意到纸张裱的两行隔界,细绫上头是密密织成的熟悉花纹,她忍不住唤了陆执方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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