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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瞅瞅王氏自留的一块就抵给自己做帽子的布两块的“零头”啥也没说。
她能说啥呢?“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她娘王氏就这么个脾性,她除了受着,还能咋样?
横竖就是一匹布而已,红枣扶额:她爱咋样就咋样吧!
也是傍晚的时候,王氏烧化了城里买来的麦芽糖。李满囤蘸着糖把灶王爷画像上的嘴糊住,然后在磕头祷告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后便把神像揭下,烧化了。
送了灶,方吃晚饭。晚饭依旧是王氏的过节标配——饺子。
看在饺子馅是白菜羊肉的份上,这一次,红枣便没有吐糟。
早起,李满囤在家吃过早饭,正想着进城呢,不想谢福又来了。
“李爷,”堂屋坐下后,谢福拱手道:“今儿冒昧打扰,是为两件事。”
“一是昨天您与我家大爷的灰泥蛋。”
“这灰泥蛋,我家大爷有大用。”
“所以,想跟您商量着,这泥蛋,您是否能一年后再卖。”
“这一年,您的损失,我们大爷愿意弥补。”
李满囤既愿意把灰泥蛋方子给福管家,自是没想从中得利——他从谢家得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少卖一样灰泥蛋,又算得了什么?
现听得谢福说这方子,谢大爷有大用,自是只有高兴的道理,当下道:“这有啥损失的。”
“我做咸鸭蛋,也是一样赚钱。”
谢福见李满囤如此知恩图报好说话,也颇为高兴。他也不推辞,当下谢过,便说起另一件事。
“这第二件事便是我家大爷的粮店也想卖粉条,所以来求个切粉条的法子。”
李满囤闻言更是乐了,不以为意道:“这粉条是我家里的拿刨子给刨出来的。”
“说出来一文不值。”
“你回家试试,就知道了!”
不费一分口舌就得了法子,谢福心里着实高兴,不过却还是送上一个装了十个元宝的匣子,笑道:“李爷,您大气,不计较一个方子。”
“但我们大爷却不能白受您的方子。”
“这个匣子,也是我们大爷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送走谢福,李满囤打开匣子,瞧到十个元宝,不觉又感叹谢家豪阔和客套。
还好,李满囤庆幸地想,幸而这次谢家只给了五十两。要是谢家再和黄金酱一样给他个庄子啥的,说实话,李满囤的压力真是有点大。他会觉得他受之有愧,无以回报。现谢家只送五十两,李满囤便觉得这份人情他担得起,别的不说,他那个灰泥蛋方子就够还这份人情了。
使王氏收了匣子,李满囤自拿了十吊钱进城——自家里钱多了之后,李满囤又觉出银子轻便的好处来,故不肯轻易再使银子花销。
眼下的李满囤依旧舍不得去钱庄兑钱换银的手续费。
城里的银楼,“老福记”就在钱庄“永丰银号”的旁边。
李满囤来过一次钱庄,连带的也从“老福记”门口过了两次,但走进来,却还是第一次。
正是年下,永福记门口进出的人着实不少,其中一半多都是穿着一身家染布棉袄的庄稼汉。李满囤穿着一身羊皮衣裳走进银楼,竟是鹤立鸡群。
银楼一开三间,李满囤瞧中间和东间这两间柜台前都有人,西间柜台没人,便就走到了西间柜台。
柜台后的伙计见有人走近,立扬脸笑道:“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
李满囤瞧柜台后的架子上竖放的几只打开的匣子里都是金灿灿的头面,便知道来对了地方。
李满囤也极客气地开口道:“这位小哥,我打听一下,这足金头面是个什么价?”
伙计见有人问价,当即回道:“我们店足金头面的材料钱和隔壁钱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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