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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玦玉立在车轮前,撩眼冷淡地看向刘永,熟稔的上位者语气,“刘大人下值如此晚,当真是社稷之幸。”
虽是夸赞之词,冷冷冰冰的态度,也听不出几分真心。
官场上周转的个个是人精,刘永笑出眼角褶皱,拱手道:“殿下谬赞。”
“只是些公务,暂未决策罢了。”
弯腰的功夫,还是没忍住,瞟了一眼沈卿玦的左脸。
而后目光暧昧地扫向车帘,车帘虽合着,但仍然有一丝缝隙,让人不禁好奇,里面的姑娘是何等绝色。
居然连太子都敢打,看样子,太子并没怪罪。
否则早就把人杖毙,而不是塞进马车里,唯恐他这个外人窥见春色。
“刘大人辛苦。”
沈卿玦察觉他的视线,脸色微微一凉。
眸光偏冷地射向车身。
没良心的东西。
“不敢当不敢当,诸位同仁也不少出力,是我等荣幸。”
刘永只看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若无其事般,也不问沈卿玦因何在此处,“选妃之事推进过半,只是最终地点尚未明确,礼部众人意见各不相同,殿下觉得呢?”
他说得坦荡,知道车内有人在,也毫不忌讳。
男人嘛,玩意儿和正妻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沈卿玦眸色微微一沉,先往车帘看一眼,帘布的蟒纹栩栩如生,安静的纹丝不动,仿佛车内没人。
刘永没等到回答,微微抬头,又问,“殿下以为定在何处恰当?”
沈卿玦眼神愈发冰冷,“选太子妃,自然要定在凤凰台。”
凤凰台,在后宫中的绝佳风水宝地,建筑金碧辉煌,最具奢靡之气。
刘永赞同,太子妃是未来皇后,自然要在最尊贵最华美的地方选出,他连口称赞,夸殿下眼光绝佳。
沈卿玦却没看他,目光只盯着毫无动静得马车。
她一点也不在意,很好!
压抑住身上的戾气,沈卿玦眉骨压低,扫了刘永一眼。
身为下臣,察言观色是最基础的本领,刘永觉出太子殿下尽在不言中地逐客之意,当即弯腰托辞,“多谢殿下提点,政务繁忙,老臣先走一步,望殿下勿怪。”
“嗯。”沈卿玦眯眼,准了的意思。
刘永拂袖,理好仪容,退两步后,再没半点迟疑,闪身消失。
两名侍卫在庭心站着,没得吩咐,也不上前。
沈卿玦撩帘子上车时,昏昏的天光流泻进来,姜晚笙这才发现,黄昏夕阳都变淡了。
天未全黑,但是也不早了。
她注意到沈卿玦的脸色,帘布落下后,看不真切,但阴沉沉的更可怕,她本在玉簟中央坐着,立刻往边上挪,给他腾地方。
沈卿玦贴着她坐下,周身寒意逼人。
“外面的话听到了?”
姜晚笙心里发虚,她真的不是有意,这两个人就在马车边,她不是个聋子她都能听到。
况且这么近,她说没听到,沈卿玦也不会信吧。
“……听到了。”
想着朝堂政务,尤其是还未公布的命令,属于是机密,她不该知道。
姜晚笙琢磨着,小声解释,“臣女不会出去乱说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
空气似乎凝结了,再这样冷沉的氛围中,姜晚笙有些不自在,她微微偏头,试着去看沈卿玦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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