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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后和赵益祯东拉西扯了半晌既渡不了人,也渡不了己的佛经,茶水都从清香喝到了无色。
文太后灌了个水饱,没有从赵益祯的话中听出半分服软的意思,不由的怒从心起。
都是那帮动不动就撞个柱子死一下的文臣带坏了皇帝!
其中就是那个姓顾的最讨厌!
整日里满口的家国社稷,动循矩法,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杀又杀不得,骂又骂不过!
怎么,她一个女人扶持幼帝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殚精竭虑的白发丛生,反倒是个罪过了?
且说皇帝刚刚大婚不过一年,就算是十年,她这个母后说的话,他也得听!
文太后不轻不重的搁下杯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来:“皇帝,玉清昭应宫被焚毁一事,皇帝打算如何处理?”
赵益祯也放下了杯盏,平静道:“儿子已经处置了工部的一干人等,还有当日救火不利的宫人、侍卫,一共一百一十二人。”
文太后掀了下眼帘儿:“皇帝的受命册宝,皇太子册宝,老身的尊号册宝都毁于一旦,这是天怒,处置几个官员,如何能够平息天怒!皇帝,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还要等着再降下天灾吗?”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赵益祯紧紧抿住薄唇,脸上一派平静,可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还是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死死的握住扶手,片刻才松开,语气愈发的淡薄疏冷:“母后多虑了,朕上对得起祖宗礼法,下对得起黎民社稷,朕无愧亦无惧。”
“好一个无愧亦无惧!”文太后骤然笑出了声,笑意却未达眼底:“老身累了,皇帝自去吧。”
赵益祯再未分辩什么,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李叙白在厢房里躺了一刻,终于躺不下去了,装着刚刚醒过来的样子,瘸着腿推开门。
侍卫一直守在门口,看到李叙白出来,他赶忙扶住李叙白,殷勤的嘘寒问暖,唯恐他有个什么好歹。
这可是连余大总管都吩咐要照看的人啊!
李叙白颇有些受之有愧:“兄弟,我没事,就是崴了一下脚,歇一会儿就好了。”
侍卫掏出二十两银子塞到李叙白的手里,道:“小郎君受惊了,这是家主让在下赔给小郎君的,家主另有要事,不便相见,还望小郎君收下。”
李叙白没少看古装剧,那电视剧里的御前侍卫个个都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很。
可眼前这个侍卫,也不知是刚刚入这行还没有养成那目中无人的秉性,还是这个世道的御前侍卫都是如此,竟然如此的和气可亲。
李叙白捏着银子,暗暗唏嘘。
古装剧误他良多。
其实他想左了。
能当上皇帝近卫的,个个都背景深厚,功夫过人,自然是桀骜到有些狂妄的。
但是也并非不通事理。
有了景帝的另眼相待和余忠的吩咐,侍卫再狂,也不会刻意为难一个估计以后再也不会相见的庶民。
李叙白拿着意外之喜,错失了顾时宴那五十两银子的失落感少了许多,想着难得来一趟万佛寺,逛一逛再下山。
万佛寺不愧是历经了两朝的百年古寺。
庄严肃穆中流露出不经意间的精巧奢华。
大殿中雕梁画栋,佛像宝相庄严。
寺庙深处则有奇石造景,翠竹森森,奇石上更引了活水倾斜而下,造出一方别致的瀑布来。
纤陌纵横的鹅卵石小路两旁,全是绿油油的阔大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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