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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了好一会儿后,看了眼儿子,钱锐厉声道:“你自小苦读四书五经,不擅诗赋,能娶的如此才女,日后当重之!”
钱渊低着头,咬着牙,连连点头应是。
钱鸿笑着说:“小弟,父亲都准备好了见面礼,通红通红的珊瑚!”
“呃……”钱渊呃了好半天,抿着嘴低声说:“见面礼……还是算了吧。”
钱锐和钱鸿没反应过来,但谭七指立即听懂了这句话,“渊哥儿,你和华亭……”
“颇有间隙。”钱渊摊手道:“说不定还要做过一场……父兄的事,暂时隐下不说。”
看钱锐神色不渝,钱渊赶紧补充道:“那见面礼还是给,只是不说穿……”
话还没说完,谭七指就噗嗤笑出来了,“现在外头不管是海商还是客商,都说你钱展才是石头里都要榨出油!”
“这是父亲给儿媳的见面礼。”钱渊不爽的嘀咕了声。
钱锐懒得再说,转道:“第二件事,那对姐妹到底如何处置?”
“对对对!”谭七指精神一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阙木兰辞真是好文采,据说是渊哥儿你的手笔?”
众人都投来怀疑的目光,钱渊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那和徐家咏絮女倒是绝配。”谭七指摇摇头,显然不信。
钱渊赶紧迈过这个话题,埋怨道:“王翠翘还真不好处置……父亲处置不就行了嘛。”
“人呢?”
“临海县,扣起来了。”钱渊无所谓的耸耸肩,“通商事毕,再等到裕王登基,父亲、大哥、二舅或能换个身份,再将她那个侄儿握在手中,也不怕她王翠翘再闹什么幺蛾子。”
钱锐无来由的松了口气,他不在乎王翠翘的死活,但很在乎钱渊的选择。
在很多人的眼中,“钱砍头”这个绰号已经远远压过了“扫帚星”。
嘉兴府长水镇外,桐乡县外,还有绍兴府山阴县外,台州府临海县外,先后四座京观让“钱砍头”这个绰号在东南可止小儿夜啼。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些年搅风搅雨,博的好大名声,砍下的脑袋让世人瞠目结舌,但维持在钱锐脑海中的印象……还是那个当年说话不中听,每日早起苦读的少年郎。
书香门第,纵使出个兵家子,也应该是个儒帅!
但很可惜,钱锐的想法,在下一刻被钱渊吐出的话无情击碎。
与此同时,村落外,三艘帆船停靠在简易的码头上,汪直大步走下跳板,冲着迎出来的毛海峰点点头,随口道:“没出什么事吧?”
“一切照旧。”毛海峰笑道:“现在宁波府衙那边对咱们……只要缴纳税银,尽皆放行,倒是沿海大户的船队被扣着。”
汪直上个月末去了趟倭国,听了这话脚步一顿,诧异道:“为何?”
毛海峰摇摇头,“谁知道……如慈溪袁家那种不知死活硬闯的倒是没了,不过查出几个携带硝石、铁料等违禁品的。”
汪直往前走了一段,看周围只有徐碧溪和毛海峰,低声问:“官军可有动向?”
“俞大猷分部驻扎,一部在山阴、萧山附近,一部在嘉兴。”毛海峰立即答道:“戚继光留一部在鄞县,亲率一部南下,在台州、温州打了几战,后来还出海追击,陈老七被枭首,刘胡子被生擒,余部窜到福建那边去了。”
“留在镇海附近的主要是宁绍台参将卢斌,麾下两千士卒,驻扎慈溪。”
“镇海县这边是游击将军戚继美、杨文,一部驻扎侯涛山,应该是等着威远城完工,另一部就在镇海县城内。”
汪直在心里盘算了下,也就是说,镇海县以及周边诸军都在钱渊掌控之中。
汪直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两个月了,虽不言开海禁,但通商顺畅,除了宁波府衙管束颇严,并无其他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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