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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放开手,大吼一声,攸地拔出刀来。厉喝道:“娘地,待我攻上城去,杀了城中地狗官……”。
他刚说到这儿,远处一阵欢呼,随即轰然一声响,尘土飞烟溅起半天高,无数响马盗欢呼起来。
刘七举着刀,茫然瞧着那方向疑道:“发生了什么事?”
“城墙倒了。城墙挖倒了”。隐约传来的欢呼声一经入耳,刘七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喜道:“城墙塌了,随我入城,杀尽狗官,为六哥报仇!”
一段残破地城墙坍塌了,狂喜的响马军欢呼着沿着这处坍塌的城墙蜂拥入城,城中守军也向坍塌处猛扑过来,上千名战士拥挤在小小地城墙残破处血战成一团,兵刃频繁的交击声响成一片。
刘七、杨虎两柄刀左右开弓,所到之处如浪涌涛翻,头颅、残肢、碎肉、断刀和折矛漫空飞舞,官兵败了,开始向城内溃退。
彭御使赶到时已经控制不住溃退的官兵,他提着剑被败退下来的官兵挤撞的摇摇晃晃,怒吼命令的声音已经嘶哑变调。
没有人理他,他想斩将立威,可是四下全是败兵,又杀给谁看,失神茫然的功夫,一个白袍尽被鲜血溅红的大汉已冲到了他地面前,积满了血沫子的单刀扬起,彭御使头颅飞起的刹那,才看清那大汉只有一只眼,狰狞如煞!
“谁会驶船?哪个会驶船,会驶船的给老子站出来!”刘惠白布缠头以示带孝,
他声嘶力竭地喊了半天,才有些士兵犹犹豫豫地站出来,有地还小声道:“七爷,咱们都是北方人,没几个会驶船的,我倒是懂得一点,小时候在家乡跟着爷爷在湾里划船捕过鱼”。
另一个则道:“我在黄河边上混过,知道使舵掌帆”。
刘惠大喜,说道:“那就行了,就由你们驶船,没关系,这江水正是顺流,只要摆正了舵就没关系,官兵没有内河水师巡弋,咱们顺流直下,一直杀到南京城去”。
湖上人家个个会水,杨虎又一味想着抢船,压根没想到自已的人马都是北方旱鸭子,船民们见机早的往水里一钻就溜走了,来不及走地全被杨虎的手下祭了刀,哪有船夫可用。
这群半吊子临时船夫被赶鸭子上架,分配到了水手的任务,刘惠对杨虎道:“虎子。全军的战马都留给你了,我带这两万人自水路走,你带其余地人乘马由陆地行。
陆上关隘重重难行一些,不过你不必理会他们,官兵素来是分兵把守,各扫门前雪的,不必恋战,只要冲过去他们就不会纠缠。你要尽快赶到南京城,配合夺城……”。
后边一辆车上,木云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李夜隐眉头紧锁,看看四周没有外人,才悄悄地道:“大礼,你的病情逾发严重了,再随军而行。十分危险”。
木云抚着心口,喘息着道:“叔,我知道,而且……他们不听我劝,舍陕西而取金陵。那是自讨苦吃,纵然真地夺了南京城怕也站不住脚,我看他们是撑不了多久啦。
昨天收到父亲的消息,宁王已获得节制江西兵马大权。北方咱们的香军也已组织起来,刘六杨虎这群人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了,先跟去南京吧,如果情形不妙,我路上见机会先离开,去找父亲为我诊治,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事不可为。弃之而走,这烂摊子,让他们自已收拾去吧”。
李夜隐一边警觉地四下扫视着,一边微微点头。
岸边,杨虎听完了刘七地吩咐微微一笑,心道:“刘六刚死,老七就用老大的身份吩咐我了,嘿。行军打仗终究还需马力。现在战马尽归我所有,待到取下南京城。咱们谁当家,还得看谁的拳头硬。如今是大难临头,暂忍了你。”
他抱拳施礼,恭顺地道:“是,七哥放心上路,我立刻整顿人马,奔袭南京!”
刘七满意地点点头,小心地踩着颤悠悠的踏板,上了最大地一艘船,高声喊道:“开船!开船!”
这一通乱,只见大大小小地船只,有商船、游船、画舫、楼船,还有平底的沙船、小小地鱼船,在这群不通水性地旱鸭子摆弄下在水里打着转转儿,总算慢慢离开岸边荡向江心。
大江东流,船入江心顺着江流便行驶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稳,刘七大喜,率领着两万响马盗沿江而行,浩浩荡荡地去了。
杨虎也自上马,率领目前仅余两万不到的骑兵沿陆路也向南直隶杀去。
快马传报,杨凌正在汝宁,听了水陆两路传来的消息,不必杨凌说,苗逵、许泰等人已异口同声地道:“好大胆,他们要取南京城!”
杨凌根据消息仔细看了看地图,说道:“本以为他们会窜向陕西,想不到他们却是取江南,短期看取江南得益确实高于陕西,可是他们能在那里立住脚么?”
许泰眉头一皱,说道:“国公,赵疯子不会又是在搞声东击西的把戏吧?”
这一说,杨凌也沉吟起来,思忖半晌,他点了点地图,说道:“往南,他们吃尽了苦头,绝不会再下去。出路在哪?一是向西取陕西关中之地徐图发展,二是向北返回河北、山东苟延残喘,三是向东取江南,这一着最冒险,但是影响却最大。
从赵疯子在山西中条山的表现来看,此人性情喜欢投机、喜欢冒险,他地性情对他的决定必然有极大影响。尤其是中条山四面合围下成功突围的现实,使他信心大增,他未必就不敢取南京,若是败了,再取道向西尽取关中也是可能的。”
杨凌吁了口气,说道:“当初为了防止白衣军流窜江东,破坏了大明粮米之仓,南直隶、浙江一带早集结有重兵,足以应付他们地进攻,倒不需过于担心。河南、陕西等地官兵要屯守要塞,时刻备战,防止赵疯子突然袭击。
白衣军沿水陆两道进发南京城,传令下去,立召水师战舰溯江而上,阻击乘船东下的刘七大军。陆地方面,放弃据地自守,各自为战战略,杨虎所过之地,待他大军一过,立即拆毁桥梁,堵塞道路。各处驻军全部集结,亦步亦趋,步步设防,呼应向北,形成一道严密的包围圈。”
杨凌把双手一合,说道:“放虎入笼!水路利用他们不擅水战的特点,发挥官兵长处,一举击溃他们。陆路实施收缩包围,逼他进行正面决战”。
许泰拱手应是,杨凌宣布作战意图,具体实施措施就要由他这位身经百战的总兵官来制定了。杨凌又道:“传令,南直隶副都指挥使、南京防务总兵官周德安,重兵守城,不为所动,只须坚守城池。不给白衣军可趁之机,便是大功一件。”
“赵疯子……”,杨凌点点头,似笑非笑地道:“无论是佯攻还是真攻,他一定会渡江东向。许泰、江彬,你二人的骑兵这回要起大作用了,咱们随他过江。消灭他们于江东。
我会下令对岸所有的船只全部驶过来,水面但存片板也要全部凿沉。同时召水师巡弋江中,但现在朝廷税赋大半依靠海市贸易,他们要负责海疆安全,能抽调的水师战舰有限,而且长江水面太大,他们只能巡戈重要城池地段,不可能完全看顾过来,苗公公。江北外围地防务就要依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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