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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鸡瓦狗!”天水部曲一百骑哈哈大笑。
王崇面红耳赤。
说白了,他这半路出家的骑将,练到这个水平固然非常难得,但要论马上搏杀,还是不如欧阳剑这种从小锤炼到大的真骑将——骑士之间,亦有区别。
骑卒,不是给武士一匹战马坐上去就叫骑卒。四五米的马槊刺击、骑弓攒射、相对移动射靶、临阵骑术、错位冲锋……这一切技能需要巨大的时间成本、大量的宽阔牧场来训练。
“有这勇力,不为国效力,为何作贼?”骨朵一指王崇,欧阳剑喝道:“此刻弃暗投明,随我归顺圣人,仍不失官职财货,切莫自误。”
“圣人捉了我辈,要剃发刺面文身贬为恶人。”同州军中一骑卒火冒三丈。
“吾属家眷还在城中,何言降!”
“俺们玩弄了皇帝的嫂子,他岂能相饶——”
“杀!”阿摩难闻言,跃马挥槊冲上前与同州军搏斗起来,其余百骑也一拥而上。
“咚咚咚咚!”后面大军看到,疯狂敲响战鼓,楼上叛军也纷纷鬼叫。王崇拨转马头,朝着城门且战且退,马背上根本斗不过对方,还拼个什么?
“哼,想逃!”阿摩难一拳打在马屁股上,战马疯狂奔跑。
及晋,两人错身的刹那,阿摩难举起狼牙棒,狠狠砸向王崇。王崇躲不开,只好拿矛去挑。
谁料阿摩难气力惊人,接连敲出四下。
王崇手中矛杆断裂。
“呀——!”阿摩难扔掉狼牙棒,双手握住王崇的手。
两人死命角力。
王崇比不过,低头猛咬。鲜血流出,阿摩难双肘往后一收,甩开王嘴,骂了声狗东西,从马背上站起,竟一个猛跳落在了对方坐骑上,在王崇背后坐下。
“滚开!”王崇拔出匕首挥刺。
阿摩难几拳锤在他后劲窝,抓住王崇拿匕首的手往后一别,将匕首夺了过来。而后,左手一环,将王崇死死搂在怀里,右手竖提匕首往王崇喉咙轻轻一刺,顿时殷殷鲜血流出!
“服不服!”阿摩难贴着他的耳朵厉声大喝。
“服,我服了。”王崇哇哇苦叫。
再去看其他军士,带出来的百余骑或死或降,只有二十多人逃回城中。
“啪!”阿摩难一个耳光抽在王崇脸上,将其夹在腋窝下,调转马头冲回护城河这边,向赵服复命。
“嗬嗬嗬嗬!”王师前排观战的武士爆发出如雷喝彩,不断用横刀撞击盾牌。将领们交头接耳,询问那个绿袍大胡子是谁。
阵前擒生而归,武艺是郭子仪、浑瑊、李晟那样的万人敌啊。圣人大舅哥的这些部曲奴仆,有点东西。
城头上,叛军如丧考妣。
“走!”阵前,欧阳剑、阿摩难押着王崇等贼军牙将数十人,准备向主君赵服复命,却见赵服宠辱不惊,温言道:“去拜见圣人,我们现在都是皇帝的臣僚了。”
阿摩难一愣,但还是大声应是,转头去找圣人。
“奴欧阳剑、阿摩难拜见皇帝!”
“好壮士!”圣人用力捶打着他们的胸膛:“朕看你们武艺高强,什么来历?”
“祖上是西域的唐军,被吐蕃人掳去后世代为骑奴。吐蕃国灭亡后,逃到秦州做了赵家部曲,为长公子剑奴。”欧阳剑答道。
“我……”阿摩难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你二人让我想起了前汉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他一开始只是平阳公主的骑奴,后来卫子夫受宠,乃出入宫廷,一生七征匈奴。英雄不问出处——”圣人勉励了几句,他本来还想用石勒举例,但觉得不合适:“以后,你们不再是奴隶。”
“仙缘——”圣人喊了声。
“臣在。”马军司都教练使刘仙缘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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